晚上,梁芳华在卧室里躺下了,路遥遥还在看书。下午睡得太久,这下毫无困意。
路国强敲了敲门,才进来。
“遥遥,这披肩多少钱,爸来出。茶叶我就笑纳了。披肩的钱,你给思源。”
路遥遥头都大了。
“爸,这话你去跟他说吧。他不会收的。”贺思源这人,任性起来也是没法的。
不收,可以,那他就扔垃圾桶了。钱给他?是时时想着跟他分手,所以才分这么清吗?路遥遥都能想像贺思源的态度了。
路遥遥觉得可能人无完人,贺思源在某些方面,说不出来的感觉。
“爸,我知道的。我不会随便收人的礼物的。我跟思源在一块,也不会要他什么。您就放心好了。”
路国强还想说什么,想了想,说:“改天,还是带过来给我看看吧。”
“好吧。爸,等明年吧。明年我和他没分手,我就带回来给你们看看。”
路国强也没再说什么,出去了。于是路遥遥心无旁笃的看着书。从小,她的专注力就挺好的。学习投入得快,效率自然就高了。
*
时间一晃就是大年三十。
路家四兄妹都在路奶奶那里吃了团圆饭,就各自回家。
贺思源和江雪,都在江老太太那里。
江老太太怕吵,吃完饭是主动赶他们走的。
“你们说为了我好,那以后少来几次。思源一个人来就行了。人多了,细菌又多。”江老太太说起话来,一副条理清楚的样子,一点不像已经上了八十了。
她有重度的洁癖。就算儿女回来坐了家里的马桶,走了之后,她要一遍一遍的刷上五遍才罢休。因此,若不是春节这样的大团圆节日,江雪和江菲是不会带着孩子们回来的。就算来了,也只是呆上半天就走,绝对不留下过夜。
至于老人家,倒是对贺思源青眼相待。
江老太太也不是没人照顾的,家里有个五十岁左右的阿姨陪着她。
说完了,又叨叨念了一遍:“思源啊,你那块玉还没有找回来吗?这是我奶奶的奶奶辈传下来的。留着她,传给儿媳妇生的女儿。这玉传女儿不传儿。因为你妈没生女儿,所以才留给你了。唉,可惜你搞丢了。”这句话,每年的大年三十,江老太太都要念叨一次。
贺思源心想,都不用找了,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可以连人带玉带回来了。
*
从江老太太家出来,秘书在前面开车,贺思源和江雪坐在一起。
“妈,我年后想买车。不用太贵的,七八万能代步的就行。”贺思源开口道。
江雪略一想也能明白,估计也是为了他那小女朋友呢。她点了点头,说:“好。颜色有要求吗?”
贺思源想了想,拿出手机,给路遥遥打电话。
路遥遥正跟爸妈压马路呢,一看来电显示,就故意落后了爸妈几步,还说:“喂,程梅啊,我在跟我爸妈压马路呢。”
梁芳华听了,嗔怪道:“这孩子。想见面就直接见啊,还打什么电话。”
路遥遥见他们走得远了点,压低了声音,说:“不好意思啊,思源,我爸妈在。”
贺思源努力忽略掉心里的那点不舒服,看样子他要想想办法了。不然,不知道遥遥要瞒到什么时候。
“吃了吗?没看春晚?”
“今天我爸说,不看春晚了。所以我们压马路。你们呢?”
“我和我妈在车上。遥遥,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车?”
路遥遥愣了一下,如实答道:“白色吧。”因为,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新闻,据说白色,其实才是出事故最少的车,所以,她就记住了。
“好,玩得开心点。”贺思源说完,挂了电话。倒是江雪托腮看他。
“妈,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这样看我。”
江雪也不恼,笑笑说:“我在想,我们的思源还真的长大了。不过,你确定你跟遥遥没有代沟。人家小姑娘多大来着,十八岁,对吧。你明年4月1号就二十二岁了,差了四岁耶。听人说三岁一代沟,呵呵,你们刚好一代沟啊。”
看向母亲有些兴灾乐祸的脸,贺思源有些无奈。他话锋一转,说:“妈,我是长大了。所以,以后,你有喜欢的男的,就带回家,同居也行,结婚也行,我没意见。不过,先签好财产协议。你辛苦挣的钱,要保护好。”
江雪有一些恍惚,看着眼前的儿子的俊脸。
人人都说,思源长得像她,几乎跟她一模一样。但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思源的唇像极了那个男人。他们都是薄唇。当年江老太太说,看面相,薄唇之人薄性,不同意他们交往。是她死活要嫁过去的。
她的笑容有一些收敛,转瞬间,笑容却又像朵花一样溢开来:“妈知道了。”
就算大年三十这样的日子,江雪仍然还有一个又一个的饭局和应酬。将贺思源送到小区门口,她在车里补了补妆,又恢复了商场精英女士的气质,对秘书说:“走吧。”
贺思源双手插兜,慢慢的往小区里走。有孩子在小区空旷的地方放手摇烟花,嬉笑的声音传得很远。有些人家挂上了红灯笼,一片喜庆。
贺思源走到人工河那里,这样热闹的时刻,小鱼儿们应该都会被鞭炮声吓得沉到水底躲了起来了吧。
想到之前跟路遥遥打电话,他说,她在跟爸妈散步。
突然想见到她,一刻也不能等待。现在他知道,遥遥吸引他的是什么了。她是那种幸福家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