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刘瑾恨上了欧阳修。
反正都是一笔糊涂账吧,看到了薛良孺的折子,刘瑾立即助之。我老子好不容易将你污点污干净了,你却恩将仇报,看看这一回你如何洗?
不过他是集贤殿校理,没有权利弹劾欧阳修。于是找到彭思永,将这个传闻告诉了彭思永。
机会来了,不过彭思永还没有出面,他重新转告了蒋之奇。
刘瑾那心思还能情有可原吧,特别是刘沆死了。知制诰张瑰草词时还百般诋毁刘沆。刘家一家人惶惶不可终日,无一人敢言。当然,也不要指望欧阳修感恩图报说好话了。
最后还是赵祯想起来这件事,亲书思贤之碑,替刘沆平反昭雪。
但蒋之奇,你恨从哪里来?
若非欧阳修,你能做御史吗?
但蒋之奇看到自己局势不妙,果断地学习欧阳修,甚至比欧阳修做得还要狠,公开在朝会上将这件丑闻抛出来。
欧阳修没有辨。因为他当时气昏了,别人能攻击我,你蒋之奇不能攻击我哪。
赵顼便问了一句:“此事当真?”
蒋之奇伏地叩首,说:“陛下,有彭思永为证。”
韩琦也气昏了,彭思永是他提拨上来的。
这件事是真是假彭思永也不清楚,或者说这件事是真是假无所谓,但却是一个扳倒欧阳修,向皇帝进忠的大好机会。然而机会来了,他又胆怯起来。这么多年,欧阳修与韩琦构建好大的网,能不能将这个网拉破呢。
蒋之奇在咬了,并且赵顼也没有喝斥。那彭思永再加一把劲吧,偏偏这关健时候,彭思永不作声了。
赵顼意味深长地看了彭思永一眼,然后说:“散朝。”
蒋之奇气得火冒三丈,出了朝殿,立即拉起了彭思永的袍袖。说道:“彭公,事情成败在此一举,今天你为什么又不说话!”
实际赵顼没有喝斥蒋之奇,已经代表着一个信号。
真与假重要吗?
借口才是重要的!
蒋之奇此时急得要跳脚,王巨那件事你不说,还有道理,今天还不说,敢情你将我当猴玩哪?
彭思永沉吟一会说道:“颍叔,刚才不是我不说,你在弹劾时我就在想一个问题,以阴讼治大臣恐怕很难,然修首建议濮园事,却是犯了众怒。”
主要这件事,没有当场抓奸抓住,是真呢,是假呢,说服力不强。
彭思永思考还是比较高明的,通奸案真假难辨,但濮仪事没办法狡辨吧。
蒋之奇想了想也是,于是两人一合计,出宫后立即共同写了一篇奏章,为什么先帝会议濮仪,正是欧阳修蛊惑的。与韩琦无关,韩琦这棵树太大了,眼下还扳不倒。
赵顼便将二人的奏章交给了枢密院。
文彦博在濮仪上一直没有表态,而且东府是韩琦与欧阳修的天下,只好交给西府了。文彦博看了奏子,当然,他看出来了更多。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欧阳修是假的,韩琦却是真的。
不过他很聪明地选择了缄默,小皇帝要倒韩琦,自己出面会倒,自己不出面也会倒,干嘛惹这一身骚。实际在这里,他的聪明还真是小聪明,机会眨眼之间就能错过,他错过了。
欧阳修也不知道又扯回了濮仪,回去后,头脑冷静下来,写了一篇自辨奏,说,之奇诬罔臣,是qín_shòu不为之丑行,天地不容之大恶。臣若有之,是犯天下大恶。无之,是负天下之冤。犯大恶而不诛,负至冤而不雪,则上累圣政,其本不细。请陛下选公正之臣辨理,诘问之奇,这是臣闺门内事,他从哪里知道的,或者因为什么传出去的。据其所指,便可推寻,尽理根穷,必见虚实。
两个意思,一个派人查。
第二个在朝会上你没有表态,没有喝责蒋之奇,那是不对的。
然后便有了赵顼一个表态。
为什么有这个表态,可以认真分析欧阳修这个人。
如果单论文学造诣,大苏能打一百分,王巨打十分,范仲淹能打九十分,欧阳修能打九十五分,特别是那篇《秋声赋》,仅是一个秋天的风声,能写得那么优美曲折,谁人能及?
正是因为这个文字造诣,后人看不清楚真正的欧阳修了。
将欧阳修这个文字全部抛开不看,再看做官最重要的两条,德才并茂,德,就是道德,德操,操守。
李沆文天祥一百分,范仲淹九十五分,并不是真正的三百年来他第一,范仲淹操守不错,但还有许多缺点的。李沆那才是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那么漂亮的一次改革,甚至打下了三分之一的宋朝繁荣基础,包括现在士大夫所说的种种祖宗家法,未必是赵匡义与赵匡胤的家法,实际就是李沆的家法。但连宋朝人自己都忽视了。
王曾与张知白等人八十分,富弼六十分,能及格了,文彦博与庞籍差不多,三四十分,吕夷简赵普十分左右,甚至零蛋。秦桧负七十分,蔡京负一百分。为什么秦桧比蔡京还要好一点,赵构不想杀岳飞,秦桧真敢将岳飞杀了吗,岳飞那时是什么官职了?韩琦零蛋,人家自水洛城事件开始,就一直表示我要做老大,这个人就象任我行一样,我就要上位,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