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才是俟不顺命呢,杀了杨定不算,出兵庆州恐怕都不能算,大约到了陈兵长安,危及宋朝安全,才算是俟不顺命吧。
所以不能打,只能抚纳……
关健是宋仁宗时就开始抚纳,不仅默视了没藏讹庞侵耕,每年还送金子送银子,管用了么?
因此问题就来了,你说忍无可忍,他说民生,你说西夏变弱了,他说还有契丹相助呢,这个理儿没法说了。
韩绛也不想与这个杨大才子论理,他继续说道:“然而西夏就是不听,一心想图谋我环庆二州,元素,难道为了议和,将环庆二州割裂给西夏?”
“这个,这个,这个可以慢慢说嘛。”杨绘支吾道。
“是啊,是可以慢慢说,因此子安给了他们两天时间撤退,西夏人仍不撤退,王子安依然没有出军反击。可到了第三天西夏人不担不撤退,却从天都山调集了七千兵马,先是拿下肃远寨,然后又试图攻克永和寨。永和寨在哪里,你知道吗?”
杨绘初来乍到,这个小寨子他还真不知道,因此摇了摇头。
“它就在环州的前方,永和寨一失,环州则十分危险了。我军要不要反击?”
杨绘又无语。
这便是王巨一封议和信的好处,不管怎么说,就是你们想要和平,俺都占了理。
“看到事态危急,老夫立即又命令杨文广带着鄜州兵马前来支援,蔡挺也出兵天都山,实际非是为了天都山,否则蔡挺都不会一击而退了。其实这就是逼迫西夏人撤兵回去。”
章楶在边上听得差一点想吐,杨文广出兵,乃是王巨请求的好不好?
“即便如此,西夏人依然不撤,相反兵力集中,西路军集于西谷砦、永和寨试图拿下这两寨,再图谋环州。东路军则集结于柔远寨与荔原堡,试图将这两寨拿下,让大顺城成为孤城。看到西夏无可救药,王子安这才发起反击。”
真是这样……杨绘整听傻了。
章楶正在喝茶,差一点将茶水喷出去。
韩绛忽悠杨绘,那也是无奈,杨绘是言臣,可以风闻言事,可以弹劾所有大臣。
此战过后,可能反对王巨的人很多,多数恐怕是因为嫉妒王巨的大功,也只是眼红这个功劳罢了,但大战的原因无可挑剔,是西夏人入侵庆州,而非是宋朝攻打西夏,大战的结果同样无可挑剔,都这样大胜了,还能说什么?难道大败才是对头的。
不过有一些极少数是严重“和平派”,他们是不可理喻了,其中就包括这个杨绘。因此得说得杨绘无法挑剔,反正这个家伙也不懂军事,又不在前方,不了解又不懂,能忽悠……
“这样吧,具体的安排乃是王子安,你去找王子安。”
“王巨呢?”
“他在前线,白豹城吧,你可以亲自去问他。”
得将这个人立即送走,现在庆州有很多秘密,特别是庞大的战俘。
对于战俘,反对王巨做法的更多了,认为这很不仁爱。余下的人还多是中立派。只有极少数人支持,比如韩绛。
这些战俘送回去,拿起兵器,又是士兵。
就象上次送回去的一些战俘,这次又让西夏人集结起来,放在军中了。并且还有一些人又被重新捉住。
不能释放,除非西夏真心想与宋朝和平了,但看西夏这架势,可能吗?
西夏皇宫里的那个疯狂女人可是一个不怕事的主。
这些战俘不能让杨绘发现,否则回到朝中,一定会因此而发难。
杨绘匆匆骑马去了白豹城。
看着他离去,章楶问:“韩公,此人会给子安带来一些麻烦。”
“勿用怕,恶人须有恶人磨哪。”韩绛说道。
这小子如果到了前方军中,若不识相,都能被王巨干掉。干掉了又如何,马上王巨就要兵发盐州,整个大军都在敌境,天知道是谁干掉杨绘的。
“唉,国事如此……”
“质夫,你也不用叹气,主要还是仁宗时,屡屡失败,国家颓唐,所以反战的士大夫占据多数。不过从现在起,屡屡大捷,国家财政也在转好,那么会有越来越多的士大夫支持边事了。”
这也有王安石的功劳。
如果不是王安石变法,就不会产生宽裕的财政,没有钱,怎么打?
至于王巨的提前裁减禁军,坊场河渡与棉花,韩绛没有再提了,况且王巨要这么多功劳干嘛?难不成做一个二十来岁的首相?
另外韩绛也疏忽了最重要的一条,不是有钱就能代表着胜利,得有人有这个能力,才能将金钱化为胜利的果实。
不过他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如果不是仁宗时那三场惨败,苟和派不会有那么多。
杨绘风尘朴朴地去了柔远寨,柔远寨的尸体一起掩埋起来,不过自柔远寨起一直到白豹城,整个道路的地面,都沾着斑斑血迹。
“这个杀神,杀了多少人哪。”杨绘心中痛骂道。
当他来到白豹城,只看到一些战俘,以及少量的宋军,他问:“王巨呢?”
他下来是以中使的身份下来的,宋朝的中使便是后人嘴中的钦差。一名士兵老实地回答:“明公带兵前往盐州了。”
“啊,”杨绘吓了一跳,不行,不能让这小子继续下去了,连忙上马,继续追赶下去。
追着追着,天就暗了。
突然从前方山林里窜出一些当地百姓打扮的山民。
杨绘也带着好几名侍卫。
但这伙山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