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达隐隐抓住了什么。
王巨也没有卖关子,又说道:“只要克扣,他们就等于变相地收获了一大笔财富,一名士兵扣克一半,就等于一年扣克了十五贯商货,若是一百名士兵呢,两百名士兵呢?那么就是一年三千贯。广南西路一些不发达的村寨生活情况你也看到了,甚至不及环州一些落后的山寨。一千五贯或者三千贯,并且在这四年内,每年都会扣克这么多,你说这些头领们会不会心动?”
“这倒是啊,这里人命更贱,说句不好听的,不用十五贯钱,五贯钱就可以买一条人命了。”
“其二,只要他们劝说各村寨手中的丁壮前来做土兵,如果我们有能力,将他们调出去集训,然后将这些情况隐晦地说出来,没有扣克的头领,我们拿他们没办法了,不过那样,不论他们思想有多落后,能爱自己村寨中的百姓,还是值得支持的。如果扣克了,士兵又让我们抱成团集训了,他们对他们各自的头领会不会象以前那样忠心与支持?那么我挑几十名,或者一两百名比较恶劣的头领严惩之,以作震慑,广南西路这种独立王国式的情况会不会改观?”
“这似乎是一个办法,但在哪里集训?最好不能让他们一两年内不得回去,扣克得多了,这才能让他们对各自的头领产生严重积恶。”
燕达这一问,便绕过来了。
“这就是眼下的困难,兵力少了,无法平灭交趾。但兵力多了,兵费不菲,可是两广地区财力有限。即便是木棉司,是将木棉运到北方销售,销售所得运到京城三司国库,实际是三司所得,两广反过来用其他的收入补贴了当地迁徙百姓的安置费用、水利费用、房宅耕种用具费用、第一年下来的贷粮费用。虽然木棉司总体是盈利的,却让两广反过来财政压力更大。”
不过王巨也不反对,如果朝廷不能得利,就对南方不重视。
就象开始,许多大臣也反对迁徙,有的是被人蛊惑的,有的别有用心,还有的确实也出自于公心,无论怎么安置,这么大规模的迁徙,必然会发生一些不好的现象。
但随着木棉司盈利增加,反对声音就小了。
可以说没有木棉司,朝廷都未必同意他来南方,准备经营交趾。
只是这样一来,王巨手中的财力会更紧张。
“各地豪强漠视朝廷威严,各行其事,如同独立王国一般,朝廷政令不畅,所以这种情况练兵,练得不好,反而是让这些豪强们尾大不掉。这两个问题都很严重,所以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方法才能解决。”
“什么方法?”
“你马上去邕州就知道了,对了,现在第一要任,是先行将前方各个堡堡关卡建设起来,虽说交趾这次损失也比较惨重,而且南方又与占城交恶,不过他们终是一个国家,有好几万甲士。”
“王少保,这个也困难啊,这时候那来的劳力?”
“劳力的事,我也替你们安排好了,你与和总管放心地考察各个险要的关口吧。”
“那是什么方法?”
“到了邕州你就知道了,”王巨又说了一遍。
以燕达的性子,未必乐意,不过让燕达慢慢地想其轻重,总要有一个取舍,这边的重,那边的轻,燕达最后也就能同意了。
燕达带着一肚子疑问离开。
王巨则伏在桌子上写第二道疏奏。
这个疏奏与军事无关,说的则是木棉司与市舶司。
现在跌得更厉害,一斤皮棉仅在二百文左右,其实这还是高价,直到皮棉一斤三到五十文钱,那才能走进千家万户。不过跌到那份上,还要很长时光,毕竟现要棉花只有在南方种植,才渐渐蔓延到五岭之北,离长江流域还很远,就不要说北方了,这有一个棉种进化过程。
虽然利润下降,可是量起来了,因此木棉司去年的利润几乎达到了六百万贯近收入。
所以王巨想不通,这些年赚的钱到哪里去了?
其实也简单,收入增加了,用兵就奢侈一点,器甲比以前更完备,奖励与抚恤也更多了一些,基层的官员薪酬稍稍增加了一些。那么国库支出也就增加了。还有他那次以人为本的上书,朝廷从巴蜀调运不少粮食到了东南,尽管让东南许多百姓得活,但那次调运又花了不少钱。
宗室子弟越来越多,他们全部圈养着,内库有钱了,待遇略略上调,内库支出也就增加了。
挤一挤,一年就会余下不少钱,松一松,一年就会多开支不少钱。
因为王巨不在朝堂之上,所以不大清楚。
当然了,宋朝的财政情况,从今年起,可以说基本好转了,那怕又有了旱灾降临。
王巨说的就是这个木棉。
先说的不是木棉,而是粮食。人口越来越多了,尽管王安石发起农田水利法,使得许多百姓得以养活,不过北方的良田终是有限,而且北方粮食产量很低。
越往后越是缺粮,朝廷如今靠东南供给,可是东南百姓增涨的速度更快。因此必须将视线转移到岭南,随着迁徙的百姓多起来,这些百姓在替朝廷种植棉花时,自己也种植了大量的水稻。
虽然现在迁徙规模不及从前,不过还有一些百姓涌向南方求生。而且说不定朝廷得到交趾,如果有一能臣治理交趾,哪里才是鱼米之乡,庄稼可以一年三熟。
但想将粮食调到北方不易的,至少不能从灵渠慢慢向北方辗转,那样消耗太大了。因此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