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们不知道,知道,变得好那是最好不过,变得不好,就会更麻烦,可事实是王安石的变法,让他们失望了,所以反对声音越来越强烈。
另外从他们个人角度来分析。因为宋仁宗晚年身体不好,几乎真正成了“无为而治”,导致顶级权臣在这种局面下迅速得利,就不要说宋英宗这个浑球。
王安石许多变法。则就是针对这种情况而去的,比如打压高利贷,团行的垄断,权贵外戚对京城物价的控制,强行向权贵豪强摊派免役钱、青苗贷。作为既得利益者,当然很排斥了。
然而变法开始,手段还不那么惨烈,就是文彦博那时有着私心,但多少还想着国家的。随着一条条新法推出来,朝堂终于变了味道,为了打压对手,无所不用其极。比如文彦博、司马光、程颢、杨绘……至于国家的啥,早抛在了脑后。
因此王巨也渴望着温和派能一一上位,无论是新党。还是旧党。
这样的残酷政治斗争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包括他自己在内,尽管他的手段更黑暗。
王巨回到家中,将韩韫叫来问:“蔡京在陕州如何?”
安焘背水一战,不顾朝廷制度,从陕州带着乡绅来到洛阳,又从洛阳来到京城,然而陕州政务不能不管,特别是陕西现在缺少粮食,朝廷正向陕西调派大量粮草之时。
于是王巨将蔡京调到了陕州担任新知州。
明面上是如此……
韩韫答道:“此人才干无法想像。仅是一天时间,便让陕西上上下下所有官吏服服贴贴,而且李侍郎那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半点风声传出来。这种手段是何等了得。”
王巨苦笑,他让蔡京去陕州,也是不得己之举。
实在找不到好人选了。
至于蔡京的才干,那是无用质疑的。
现在只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机会,就被蔡京立即把握住了,恐怕这一役后。蔡京就真的脱颖而出。
自己是不是算饮鸩止渴呢?
赵顼这一病不是几天,而是整整病了十几天,当然,富弼等人也软禁了十几天。
刘几等人气得差一点吐血,倒是司马光成竹成胸,说道:“刘公,勿要担心,时间拖得越长,对那小国贼越不利。”
好象是如此。
拖了这么多天,就连对王巨不那么排斥的苏颂也恼了,带着一群官员来到内宫大门前,拍打着宫门,要求见赵顼。
如他们所愿,赵顼让他们进去觐见。
不过苏颂刚要说话,就被赵顼摆手制止住,说道:“外面的情况,朕很清楚,传王子安觐见吧。”
苏颂等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看王巨进来说什么吧,或者说他有什么可交待的吧。
一会,王巨带了进来。
然而君臣二人说了几句苏颂听不懂的话。
王巨进来说:“参见陛下,外面已经准备妥当。”
“那就好。”
“陛下,地点是于大庆殿,还是宣德门外广场之上?”
宋朝有两大朝殿,常朝是垂拱殿,大朝是大庆殿,此外重大庆典,或者接待辽国使者,也是在大庆殿,同时大庆殿也是宋朝皇宫中最大的宫殿,因此宋朝又将它当成了殿试的场所。想一想,多的时候近千举子,一人一张桌子,并且为了防止抄袭还要相互隔开一段距离,除了大庆殿,那一个宫殿能容纳得下?
不过有一条,实际大朝会很少会议事的。
人太多了,想一想有多少京官吧,只排成东西两排,得排多长,前面说话,后面根本就听不到。况且站在后面的低层京官,又能说什么?
因此议事最多的还是常朝。
那只是朝会,如果平时皇上召见大臣问事,以前多在垂拱殿,或者垂拱殿旁的便殿,偶尔也会在迩英阁等场所。
不过后来制度又重新改变了,原先大庆殿边上还有两个朵殿,是供皇帝举行仪式前的休息场所,然而两个朵殿就太浪费了,因此拿出一个改为延和殿。
到了赵顼手中,便将它当成了平时传呼大臣问事的地方,又为了私密,于延和殿便上再盖了一个更小的便殿。
所以宫中最大的地方便是在大庆殿内。
至于宣德门外广场则更大了。
不过苏颂莫明其妙,这说的是什么呀!
赵顼沉吟了一下说道:“事关大臣体面,放在宣德门多有不雅。”
“那就放在大庆殿内。”
赵顼继续在沉吟。
“陛下,一劳永逸也,百年后,子孙后代必以这一天陛下的举措为荣,非是有损大庆殿之英名,而是大宋中兴之证明也。”
“那就这样吧,苏卿,你们也散吧。”
这都是什么与什么?
苏颂一头雾水地与王巨一道离开内宫,出来后拉着王巨的衣袖:“你与陛下说什么大庆殿?”
“苏侍郎,你都打算在皇上面前说我的坏话了,我为什么告诉你。”
王巨就赤裸裸地说出来了,苏颂目瞪口呆。
但王巨根本不是生气的样子,不顾体统地搂着苏颂的肩膀,问:“苏侍郎,咱们没过节吧。”
这句话是一个顶级大臣能问的吗?
苏颂被王巨弄得哭笑不得。
王巨这才正色说道:“苏侍郎,我再问你,银行司与青苗法相比,那一个更好?”
“银行司无疑弊病更小。”
“富公等人赴京,无非就是反对银行司,反对齐商税,直接的诱因则是文公被贬到池州。但当时情形危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