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一人着白,一人穿黑,皆是银色滚边。白衣人面白无须,眉眼带笑,一团和气;黑衣人紫膛方脸,虬眉怒目,不怒自威。是无风门专门管理平潮城治安的两位管事,人称“黑白风使”。
“何事打斗?”黑衣风使冷着脸,说话的声音似乎也带着一股寒气。
何闻香情绪激动,状若癫狂,尖声叫道:“她杀害我儿,我要替我儿报仇,报仇!”
修士有子不易,这夫妻二人宠溺儿子在平潮城也是出了名的。尤其是何闻香,处处要强,要比人高一等,没少拿着儿子在外显摆,挤兑他人。
黑白风使自然知道唐三白在唐氏夫妻心目中的地位,只是他们身为无风门的执事,自要了解事情来龙去脉。
白衣使者笑道:“何夫人不必心急,且把事情说清楚,也好让我们有个定论。”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但他心中却已有论断:唐三白为人如何,瞒的过别人,却瞒不住他们。曾经就有人断言,惯子如杀子,此子不得善了。
眼下看来,这次是踢到铁板了,而且这板子不是一般的硬,直接一次性踢折了。
站在白衣风使的角度,觉得折了也不是坏事,这唐三白也太能惹事了,无风门每年起码接到三个姑娘家报案,都跟他有关。偏偏唐少为又极会来事,何家在无恙楼又有几分权势,他们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始作俑者就是这个小姑娘吧,年纪不大,水灵灵的,难怪唐三白鬼看上。不过看人不能看表面,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下手却如此狠辣,干净利落,可见也是个角色。
如果6幺幺会读心术,知道他心中所想,还不得气的火冒三丈。
“我儿就在这里,还有什么好说的,小贱人拿命来。”说着就又揉身扑了上来。
“无风门在此,谁敢放肆。”黑风使者踏上前一步,眉眼一瞪,衣袖无风自动。
何闻香前进的趋势陡然停住,一口鲜血喷出,脸蛋煞白。
“是拙荆失了分寸,还请风使不要见怪。但此女杀害我儿,若不将她碎尸万段,如何对得起我那枉死的孩儿。”唐少为泪目哽咽。
这夫妻俩口口声声要报杀子之仇,却一句都说不到点子上,饶是白衣风使脾气好,也没那么多耐心跟他们缠磨。
“你来说。”白衣风使直接点名孟一杆,他们刚才看到孟一杆与唐氏夫妻打斗,知道他也是事件的参与人之一。而且,孟一杆年纪虽大,但眸清目正,灵气清明,可见是个正派之人。
“是,风使。”孟一杆恭敬的给二位风使行了个礼,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洁的讲述了一遍。当然,他有意识的隐去了在鱼市鞭打唐三白一幕,这样一听就是唐三白见色起意,派人抢夺美人,还无故砸坏了梦仙楼的窗户。
既然如此,对方上门讨要说法,也是在情理之中。黑白风使对视一眼,均看到被五花大绑丢在街边的两个倒霉的蒙面人。这两人孟一杆他们不熟,可是黑白风使怎么会不认识,何闻香身边的得力打手。看来这孟家人说的就算不是十分,也是七分。
“这么看来,唐公子之死实是误伤,打斗之中死伤难免,你我修士从踏上大道之日起,就已经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许是贵公子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实在可惜。”白衣风使摇着头无不遗憾的说道。
唐少为闻言几乎气得七窍生烟,这话说的好听,言下之意不就是说他儿子该死吗?可是对方时风使,看着是无风门打杂的,但是没有一定实力,这么大的平潮城怎么可能平安有序。
要知道无风门倚靠的平潮城是元洲最大的海城,这里的海兽众多,可供修士修炼的资源也风场丰富,众多修士趋之若鹜。修士的数量集中到一定程度,高阶修士就多,想要更多的资源就必须拥有更大的权利。
所以作为平潮城一手遮天的无风门,就是外间杂役都要定基期,而要进入内门成为执事,风使,起码都是凝丹期的修为。
何闻香思绪虽然混乱,但她为人精明,当然也听出了白衣风使的言下之意。只不过她霸道惯了,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低声下气,白衣风使的话音一落,她就跳了起来,一爪子向白衣风使的脸上招呼了过去。
“阿香,不可!”唐少为惊呼。
白衣风使拧着眉,身子一闪,避开了何闻香的攻击。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就听到轻微的“咔擦”声,紧接着何闻香一声惨叫,右手手腕软耷耷垂下,到退一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唐少为赶紧接住倒下的妻子,黑衣风使一个眼风扫过,让他脊背生寒,一股凉意从上往下游走。
白衣风使冷笑道:“本座姑且念她丧子,失去心智,不予计较,若再有下次,断的可不是手了。”
唐少为额角冷汗涔涔,唯唯诺诺道:“是,是,风使,对不住。”绝对的实力面前,没有任何言语诡计能够得逞。
“哼。”白衣风使冷哼一声,举步走到6幺幺面前,和声道:“小姑娘,这事因你而起,你说怎么解决?”
还没有从自己杀了人的心态中缓过来的6幺幺,茫然的抬头看着他,半晌道:“我不知道他在下面,真没有故意杀他。”
“本座知道,实是他命该如此,但唐氏夫妻作为父母,痛失爱子,也不能不安抚赔偿以慰藉他们,对吗?”白衣风使道。
“可以吗?”6幺幺严重焕出神采,杀了人还可以补偿吗?
白衣风使笑道:“按照平潮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