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霜在一旁听了迟疑道:“阿秋,会不会是你家人在岭南啊?”
张傲秋摇摇头道:“不可能,我以前曾问过师父我家在哪里,师父说我是一个孤儿,那年师父还年轻,一人云游江湖,正好碰见一伙歹人围攻一辆马车,周围死了很多人,师父看不过眼,遂出手将那些歹人全部杀死,然后彻查了现场,没有一个活口,后来师父将人掩埋,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马车里婴儿的哭声,才将我抱出。唉,我都不知道我父母长什么样子。”
说完扬天长叹一声,意兴阑珊地说道:“这世上长的像的人多的是,也不见得都是血脉亲人。”
夜无霜听了眼圈一红,低声道:“我跟你一样,我也是我师尊抱回来的。”
两人对望一眼,均有同时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却使得他们两人的心又更加靠拢了一些。
紫陌看着他们俩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不由想起自己的双亲,现在他们均在,比起张傲秋跟夜无霜又不知道幸福多少,但现在自己赌气离开,却使得他们不能一起同享天伦之乐,心里也满不是滋味,陪他们叹了口气,沉默不语。
铁大可虽然是老粗,但也懂得转弯,他看眼前三人都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呵呵笑道:“你们也不要难过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俺们还是早点赶路吧。”
一语提醒了三人,紫陌起身汇了账,又让小二切了十好几斤卤熟的牛羊肉,外加两大包大馍,顺便还带了几斤酒,由于剩下的路全是山路,只好将马车寄存在客栈里,紫陌照足给了押金,又额外打赏了一锭银子,喜得老掌柜的眉开眼笑,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将马照顾好。
三人出了客栈,由夜无霜带路,折返往南,往前面的大山赶去。
四人均是山中长大,等进了山林,就如同鱼儿入了水,加上夜无霜又心忧雪心玄,所以一路疾驰,中途只是略微休息了一下,就又接着赶路。
到了傍晚,几人选了处视野通透,同时又隐蔽、避风的高处。张傲秋拾来柴火,麻利的生起了一堆篝火,几人围坐在篝火旁,吃着牛羊肉,喝着酒,说说笑笑,早上的那点阴霾也早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吃完后,几人各自打坐调息,以补充白天消耗,为了安全起见,三个男人轮流守夜。
到了后半夜,轮到张傲秋值夜,他将打着呵欠的紫陌替换下去后,一个人坐在篝火旁,看着眼前明灭不定的篝火,不由又想起了今早那个黑衣男子说的话,若自己父母还在人世,那他们又是什么样子?又是做什么的?现在会不会也想起他?
各种思绪纷乱而来,一时心里不由痴了。
正想着心事,突然,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从他左手边隐隐传来,张傲秋迅速将篝火扑灭,双手连挥,将飘散到空中的青烟挥散,然后又侧耳细听了一下,还真是脚步声,而且从地面轻微地震动看来,来的人还不少。
张傲秋正想着要将紫陌他们三人叫起来,这三人已同时惊醒,来到了他身旁,均是一脸警惕地望着左边黑漆漆的夜空。
静静等待了一会,那群人来到了他们脚下空地。
张傲秋借着夜色,悄悄伸头往下望去,这群人排成长长一队,每五人一排,都没有点火把,好像生怕被人发现一样。
张傲秋默默地数着数,等他数到快六百的时候,陡然一声悠长的夜枭声远远传来,听上去大概是从两三里地远处发出,声音不大,但却能听得清清楚楚,可见此人功力高深。
正在疾行的队伍停了下来,接着有一人骑着马沿路赶过来,一边赶一边低声招呼道:“就地安营,就地安营。”
张傲秋借着夜色往后望去,队伍连绵不绝,后面似乎还有不少人。
队伍闻言立即打散,各自忙各自的,扎营的扎营,做饭的做饭,分工明确。整个场地,除了偶尔的马嘶声,还有不断的打桩声及轻微的做饭声以外,没有听见一声互相交谈的声音。
三人缩回身子,互相对望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茫然跟不解。
又耐心等了一个时辰,下面已经寂静无声,几人伸头看了看,前面的空地上已经扎起了好几百个帐篷,还有数十个帐篷就安扎在他们脚下。
而稍远处,数十队巡夜的人已经开始满场走动。场地上漆黑一片,一点灯火都没有,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
张傲秋拉了拉三人,悄悄地往后退了几丈远的距离。
紫陌疑惑地轻声说道:“这群人深夜赶路,而且一个火把都不点,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张傲秋不答他,转头对夜无霜问道:“霜儿,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离你们那还有多远?”
夜无霜低头想了想道:“大概还有四百多里的样子。”
遂即醒悟过来,惊呼道:“阿秋,你的意思是他们是为了对付我师尊她们而去的?”
张傲秋抬头看了看天色,点点头道:“他们前行的方向与我们相同,我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顿了顿接着断然说道:“我要下去看看。”
夜无霜一惊,一把拉住他的手,骇然道:“阿秋,这太危险,他们人太多了,你会被发现的。”
紫陌在旁也说道:“是啊。不如我们现在立马赶路,以我们的脚力,四百里地应该大半天就可以赶到,应该比他们快上不少,那时候也能及时知会霜儿她师门的人知晓,用不着冒这个险。”
张傲秋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