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安借口龙厉还未恢复力气,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在鄂婆婆旁边的小木屋住了下来,她不用多少功夫,就跟那个叫做阿鲁的汉子套了不少交情。
阿鲁正在磨手里的猎刀,一看身着男装的她又来了,咧开大嘴,笑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这叫弩箭,是我打猎的工具。”她将手里的一只山鸡丢向他,骄傲地抬了抬眉毛。“你家阿妹不是年纪小吗?给她补补身子。”
“谢了。你那男人还没好吗?都躺了三天了。”阿鲁直率地问。
“他中了小夕的毒针,又听了鄂婆婆的摄魂笛,元气大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痊愈。”她佯装苦恼的很,眉眼的悲伤不像是伪装。
阿鲁手里的猎刀掉在地上,他好像是白天见了鬼,一时半会儿没有回过神。
“听到鄂婆婆的摄魂笛,他还能活下来?”
秦长安话锋一转,“小夕怎么会放蛇咬人?这是你们巫族的传统吗?”
阿鲁把头摇的好似拨浪鼓。“我们才不敢,小夕他跟族里的孩子很不一样,五岁的时候我家阿妹还在玩泥巴呢,他就开始养蛇了……鄂婆婆也是惯着,说要小夕继承她的衣钵,可是他不爱养蛊,除了学会用摄魂针之外,到现在也看不出他在这方面有什么天分。”
“一般人可不能驾驭蛇群,小夕很特别。”
阿鲁黝黑的脸上挂着不自在的表情。“你说,他养的不是一条蛇,而是一群?”
“你们不知道?”
阿鲁一副无法忍受的模样,眼底竟然闪过厌恶。“这孩子越长大越邪门,当年就不该——”
“不该什么?”一道苍老的嗓音,突然从后方传来,阿鲁收起磨好的猎刀,畏畏缩缩地抓起山鸡溜之大吉。
秦长安则无害地微笑着,看不出半分心虚。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观察我,我也在留意你。说实话,你们想要从我们族里得到什么?”
“鄂婆婆,您擅长养蛊,自然也会解蛊。”
“你中了蛊?”
她卷起衣袖,将手腕处的青线露出来,云淡风轻地笑道。“您认得出来吗?”
“想考我?你还不够格。”鄂婆婆鼻子出气,哼了声。“不就是情蛊吗?”
她笑的柔软,恭恭敬敬地说。“您肯定不愿随便理会外界的事,但我们也是别无他法,才会跋山涉水来到密林寻找您。”
“种下去多久了?”
“一年又四个月。”
“时间可不短了。”鄂婆婆哼了声,“我看你是个心思通透的,你说你男人是个傻子,跟傻子成了夫妻,恐怕是被人陷害,心有不甘,所以才想来解蛊?”
她直觉鄂婆婆的目光太毒辣,她轻轻咳嗽两声,委婉一笑。“鄂婆婆,阿遥最讨厌人说他傻,您千万别在他面前说,他听了可是要打人的。”
见鄂婆婆神色依旧透着疑惑,她又补了一句:“不论什么人,男女老少都被他打过。”
鄂婆婆挥挥手,满脸嫌弃,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自从小夕醒了,就一直没精神,念叨着什么蛇王的,你可知道怎么一回事?”
“我去见他。”
小夕盘腿坐在床上,依旧是一身紫衣紫裤,脖子上挂着一串饰物,她细细一看,好似是用毒蛇的毒牙穿出来的项链。
秦长安也不兜圈子,朝他伸出手:“你想要的是蛇王,还是蛇王腹内的这颗东西?”
小夕的目光发直了。
秦长安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眼,荒野之地的孩子没教养也就算了,这个少年给她的感觉却不是这么简单,他就像是……被野兽养大的,野性连这副皮囊都束缚不住。
手心里的,是一颗乳白色的小珠子,她杀蛇的时候,就发现了。一开始她没想过这东西有什么意义,但看小夕耿耿于怀,似乎不只是怀念一条蛇这么简单。
鄂婆婆在旁边看着,极度的惊骇取代了她脸上的阴沉,不敢置信地直勾勾瞪着小夕。“你……不怕死吗?”
小夕却朝着秦长安扑过去,五指犹如小兽伸出的爪子,飞快抢过那颗珠子,秦长安马上收回了手,但手心还是留下几道淡红色的抓痕。
秦长安冷眼旁观,屋子里小夕和鄂婆婆开始老鹰抓小鸡的戏码,可是小夕显然精力旺盛,很快就把一个老婆子收拾的再也追不上。
小夕目光森寒地跨坐在打开的小窗上,好似是要证明什么,将那颗珠子往嘴巴里一塞,仰头,咽了下去。
“你!你!”鄂婆婆气的扶着桌子,双腿却缓缓软下,要不是秦长安及时地扶住她,她就要倒地不起。
当她再度抬眼,窗口哪里还有小夕的影子?他早已不见踪影。
“气死我了!”鄂婆婆狠狠地骂着,拳头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膝盖。
秦长安脸色平静,难得能看出鄂婆婆也有这么气急败坏跳脚的样子,小夕如此冥顽不灵,她一族长老何必管他?除非——
“您这是恨铁不成钢吧?小夕不肯走您为他安排的路,让您煞费苦心了。”她倒了一杯水,淡淡地说。
鄂婆婆的怒气还未平息,沉着脸不说话,满脸的纹路好似木桩上的年轮。
“小夕都十岁了,若您还不能收服他,您这一身养蛊的绝学,恐怕是要后继无人了。”
“我若是指望他,还能做巫族的大长老吗?族里有几个小姑娘,我早就收为弟子,这些事都不用你们外地人惦记了。”
秦长安若有所思,就凭这两天从几个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