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我大哥二哥的坏话,我就出去骑马,你一个人在马车内养病吧。”她恶狠狠地丢下一句。
“坏脾气的丫头,就这么护短吗?也没见你护着我。”他不满地说,也不知为何,那副受伤表情,竟真能惹人心软。
“你又不是陆家人,我护你做什么?再说了,你养了那么多侍卫下人,护你的人多的去了,不缺我一个。”
“如果我说,就缺你一个呢?”
秦长安心微微一动,但还是镇定地回应。“你若有本事成为我的家人,我自当一视同仁,在大哥和二哥上花的心思,也会有你的份。”
龙厉一听,阴冷的目光跳动着一股异样的兴奋,嗓音很轻,却无法让人忽略。“这可不够,你在我身上花的心思,一定要比他们两个加起来还多。”
她头也不抬,手里的毛笔沾了沾墨,若有所思,貌似在想如何回信。但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突然回想起在靖王府里,他曾经说过的那句——“今日起,就由你来守护本王吧。”
一个众星拱月荣宠不断的亲王,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屑,他为何就认定要她来守护?!
难道,因为她把家人放在第一位,能为家人舍弃一切的态度,反而是他心中求之不得的?!
他渴望有人可以捍卫他,维护他,即便……。他已经强大到可以独当一面的地步了。那么,那种无人能够理解的心情,恐怕是从他年幼时就深植入心的。
两月后,他们回到北漠皇城的那天,正遇到连着下了三天的冬雨。
四婢撑着伞,早早地在郡主府正门外候着,直到一辆藏青色的马车徐徐驶来,眼尖的翡翠率先开口。
“郡主回来了!”
马车停在门口,白银在帘子外沉稳地问。“郡主,是您吗?”
“白银,是我。”
白银这才替主子卷起帘子,翡翠则知趣地为秦长安撑伞,无意间瞥到里头的男人,他却不再是一身黑衣,只是脸上依旧带着银色面具,不知为何,半年没见到明遥,翡翠心一抖,不敢再看第二眼。
“翡翠,把伞给阿遥吧。”她淡淡一笑。
龙厉从翡翠手里取过伞,撑在两人头顶,目中无人地搂着秦长安的腰际,大步走向正院。
“我要问白银一些事,你先回后院吧。”当双脚踏上长廊,她侧过脸,眸子如水,没什么温度。
“一回郡主府,我又得当你的后院人了?”他咬牙切齿地逼近,口吻咄咄逼人,那双形状美好的眼,却是深沉冷然。
这种被赶到后院的滋味,实在难受至极,好似这半年的发生的所有事,一瞬间化为泡沫,不被承认,两人的身份关系全都归到原位。
“一路风尘仆仆,你不是爱洁如命吗?我让人伺候你沐浴更衣,再好好歇一歇。”
一听到“沐浴更衣”四个字,龙厉的唇角邪恶地上扬,眼底也不再冷冰冰的,而是泛着火光。
在路上他没难为她,一开始身体虚浮,有心无力,后来则觉得先拉近彼此的距离也不差,每天抱一抱偷个吻,也是一种情趣。
“好,我等你。”他捏了捏她的指尖,嗓音有笑,此举是一种暗示。
“等我做什么?”秦长安一触及他贪婪又期待的眼神,骤然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只是交代他修整一下,可没要他洗白白之后等待侍寝啊!
龙厉的伤养了两个月,她一直在路上不停地给他进补,身子骨早就调养好了。在赶路的时候总有不便,她又不喜欢在马车里颠鸾倒凤,翻云覆雨,更不喜欢外面有人,表演活春宫给暗卫听墙角。好在他还算尊重她,好几次擦枪走火,差点就成了,但还是没要她。
原本就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男人,饿了足足两个月,她几乎可以想象晚上的战况有多么惨烈——
“这半年积压的事情太多,也许回处理的很晚。”她给自己台阶下,脸上盈盈有笑,神色很是自然。
“不管多晚都等你。”他的目光更是炽热,露骨的刮过她的身影,好似一张口,就能把她吞吃入腹。“你天亮之后来也无妨,我就等你一整夜。”
无形的压力,笼罩住她,她深吸一口气,笑靥愈发灿烂明艳。“知道了,不会太晚回来的。”
这男人的心眼有多小,她还没领教过吗?她若真的让他等一整夜,他势必会纠缠她更长的时间,到时候,他们一直窝在房里不出门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她的脸面往哪里搁?还要不要出去见人?
龙厉面具后的俊脸皮笑肉不笑,轻轻抚着她的肩膀,抛出一枚勾人的眼波。
可惜,她无福消受,身子抖了抖,试图抖落一身寒气,目送着他撑伞走向后院,她才无声叹了口气。
“白银!”她朝着身后扬声喊道,脚步加快,进了屋子,顾不得脱下身上御寒的斗篷,冷然问道。“先说大事。”
“大皇子被收押,对私藏龙袍一事死不承认,但那位侍妾一口咬定大皇子在酒醉后辱骂皇上,还穿上龙袍仿效皇帝……皇上龙颜大怒,赐了大皇子一杯毒酒。”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回郡主,是三日前的事了。”
她目光一沉,皇帝终于不愿继续容忍大皇子了,事已至此,皇位的最佳继承人,就只剩下四皇子萧元夏了。
皇位争夺本就是一场残酷的战斗,要么就是流血,要么就是沾上一手的血,能有几个是双手干净的?大皇子德行才能都很中庸,耳根子又软,一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