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如月眼神闪烁,可怜兮兮地回应。“姑母,没什么事,只是有一回寒怜不小心把热茶水泼到我手上了……。”
“来,给我看看。”
淑太妃一看到那双满是伤疤的小手,顿时坐了起来,眉头紧蹙,凌厉的目光扫过在一旁候着的寒怜。“这种笨手笨脚的下人,还留着干嘛?也就是你心肠软。”
无辜背锅的寒怜不寒而栗,一个激灵,心里苦哈哈,明明是自己主子自作孽,不可活,为何遭罪的总是她们当下人的?
淑太妃抚摸着手背上凹凸不平的红色疤痕,一脸愁容,于心不忍。“怎么伤的这么重?明日让太医给你瞧瞧。”
康如月摇摇头。“怕是没办法了,不过大夫说了,北漠有一种雪面芙蓉膏,对于祛疤有奇效,不过民间根本就买不到。”
淑太妃把眼神转到秦长安身上去:“今年北漠还未到进贡的时候,去年的份额也早就分给几个年轻妃嫔了,靖王妃,你可曾听说北漠有这种好东西?”
秦长安转动着手里的茶杯,粲然一笑。“雪面芙蓉膏这么有名的东西,若妾身没听说,岂不就是孤陋寡闻了?”
眼底划过一抹得逞的笑意,淑太妃很满意秦长安的回答,她故意先对康如月教导一番,便是给秦长安一点面子,这样,让秦长安拿一罐雪面芙蓉膏出来,不就是水到渠成了?
而康如月也是满心欢喜,她实在难以忍受手背上的烫伤,可是用了好几种膏药都没什么用,一想到自己这辈子就要带着手套,这双手会成为她完美身躯最大的瑕疵,她便怎么都忍不下这口气。但她明白若是她去秦长安面前旁敲侧击,秦长安不见得会拿出雪面芙蓉膏来,所以她故意借身为太妃的姑母来问话,果不其然,面对淑太妃,秦长安再傲,还不是只能乖乖把东西交出来?
“既然如此,你们都是一家人,是姐妹,你就给如月一罐膏药,如何?”淑太妃点到为止。
秦长安眼波轻闪,难掩讶异。“妾身是知道北漠有这样东西,不过,就算在北漠,也是千金难求的宝贝,妾身出嫁前没想过会需要这个膏药,并未带到金雁王朝来。这可怎么是好?”
笑话,她只有两个哥哥,哪里有什么姐妹?谁跟康如月是一家人?原来这些矫揉造作的性情,是康家人骨子里的共性,这么一想,她对康家更为厌恶了。
淑太妃和康如月全都愣住了,谁也没料到煮熟的鸭子到了嘴边,还能飞了?
秦长安极为认真地解释。“不过,若是康侧妃一心想要,妾身可以写信回北漠,让义兄托人打听打听,哪里能买到雪面芙蓉膏,实在不成,就让妾身的大嫂长公主问问宫里有没有,只是这一来二往,就算有,也要好几个月了。”
心里不知道把秦长安骂个几百遍,但淑太妃还是挤出一丝毫无破绽的假笑。“不过是个膏药而已,居然要劳驾北漠长公主去打听?”
“虽然只是个膏药,但能把伤疤祛除七八分,妾身想,它之所以名气这么大,也是实至名归。”秦长安毫不心虚地说,毫不介意这是否叫做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淑太妃短暂地静默不语,她是觉得秦长安身边会有这个膏药,甚至这种膏药很可能就是秦长安自创的,可是对方死不承认,她也没有办法,毕竟并没有证据证明这种神秘的膏药出自何人之手。
但因为一瓶小小的膏药,金雁王朝一个强国大国,反而要劳烦北漠人四下寻找,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面子终究还是胜过了一切。
淑太妃拂了拂手。“这么麻烦就算了。”
康如月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她唯一的希望再度落空,让她意外的是,这盆冷水还是自家姑母亲手浇下来的。她还不明白怎么说得好好的,秦长安答应花点功夫去北漠搜罗的时候,淑太妃却婉拒了?
只是淑太妃的这点心思,年少的康如月想不通,秦长安却是一眼就看明白了。
是,雪面芙蓉膏是她轻而易举就能制出来的,花上一天功夫就成,当初在北漠,夜清歌的脸被发簪划伤了,她不照样慷慨大方地送了他好几罐膏药?
但对象若是康如月,她的答案是肯定的。
她就不给!
“不麻烦,康侧妃有耐心等的话,短则半年,长则一两年,总归能买到的。”秦长安笑眯眯地说,眼眸清亮,看不出一丝阴影,口气极为真挚。
还不等淑太妃说话,康如月就开了口,脸上堆满了笑。“王妃,只要能买到,不管多少银子都无所谓的。”
淑太妃的眼神骤然沉下,心想康如月是经不得夸,难道看不出来秦长安只是在打马虎眼吗?就算是假意说了派人去北漠找了,但实际上呢?谁知道有没有用心找?
人家说说场面话,随便听听也就算了,偏偏康如月这个傻瓜,还要送上去给人羞辱。
“康伯府家财万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康侧妃,我们之间谈钱,岂不是伤感情?”秦长安巧笑倩兮,笑意却不达眼底。
可惜,她跟康如月却没有感情,因此,这笔买卖她不做,她们又能奈何得了她吗?
康如月喜滋滋地当了真。“劳烦王妃了。”
淑太妃实在看不下去了,康家二房让人头痛不已,弟弟康建的嫡妻康夫人有一个儿子,四个女儿,可惜嫡子之前在青楼里跟定国公的孙子为了一个花魁打起来,竟然摔到楼下摔坏了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