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明遥身上散发浓烈的怒气和不悦,她笑容更加灿烂,直觉想要捉弄他。“你这坏脾气可要改一改,别到时候因为争宠而打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将阴沉之气强压下,哭笑不得,心中千百种滋味,瞬间涌上来。
“这世上不见得能再找到一个男人,能有我这般的耐心,郡主岂会轻易跟人掏心掏肺,交托一生?”
“是是是,阿遥,你这样的,打着灯笼也难找。”她漫不经心地附和。
明遥的视线依旧锁住她,她眼底摇曳的光芒,双颊粉嫩宛若珠光,一身豁达从容,自在的那股味道,是任何女人都无法模仿的。
“别对我太着迷,否则,失了心,我可不负责。”她宛若看穿他炙热的情感,朝他眨了眨眼,戏谑道。
因为她这个俏皮慧黠的动作,明遥没来由地下腹一紧。
只是对她着迷吗?简直是中了她的邪!
回到郡主府,秦长安一会儿逗逗白虎,一会儿喂喂灵隼,乐不可支。
明遥倚靠在一旁看着,她的勇敢令人印象深刻,哪怕知道身世后,也不曾自怨自艾,伤心苦恼。
圆滚滚的灵隼如今已有手肘长短,身上的毛色也跟幼鸟的灰白不同,翅膀窄而尖,上嘴呈钩曲状,背青黑色,尾尖白色,腹部黄色。
虎头每天吃肉,自然长的更快,皮毛光滑柔软,一双吊睛霸气冷傲,金铜瞳孔威风凛凛。
吃完晚膳,她又把自己关在屋子,寻找金梅的解毒办法。
深冬时节,夜风拂过,沙沙作响,她的剪影映在窗户纸上,她低着头在看书,随着灯火摇曳,整个气氛显得很温暖。
白虎卧在她的脚边,睡得正香,尾巴惬意地一下一下打着地面。灵隼则单脚站在笔架上,歪着头,看着主人合上药书,开始研磨药粉。
“都半夜了还不睡。”明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以为解毒这么容易?越是阴狠的毒药越是难解,少的要试十几次,多则三五十次。”
一双温热的手掌覆上她僵硬的肩膀,他轻柔的按着,实则有着舒服的力道,她眼神软下来,回眸看他。
“也许到天亮就能有结果,你要陪我吗?”
“我还以为郡主眼里只有这两个畜生呢。”
她笑了笑,脸上的疲倦有些消退。明遥的性子矛盾扭曲,可不知不觉,她居然也有了一套相处之道。
“阿遥,你呀,这么别扭,又有点可爱。”
姑且不去听她乱七八糟的话,什么别扭什么可爱?是用来形容他的吗?可是偏偏此刻室内气氛平静暖融,他又笑了,像是逗弄她般,捏着她的面颊肉,语气饶有兴味。
“那要考虑把我提为郡马吗?”
她微微一愣,两人虽有男女的缠绵,却没有这种亲昵的动作,好似他们相恋数年,培养出恋人的默契和眷恋,一个眼神,一个触碰,全都是饱含情意的。
怎么会呢?她触及他那双眼,眼里的一丝宠溺,飞快闪过,却被她成功捕捉。
他轻轻摸着她的青丝,发色虽淡,不再是印象中的黑丝绸缎,但柔软的触感好似美丽海藻,摸的顺手。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问,他对郡马这事念念不忘,可见不是一时所想。
“我向来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怕郡主总是跟我装傻。”他目光灼灼,眼角掠过笑意,语气却有些强硬。
郡马是她的正夫,后院人地位卑微,就像是男人的小妾,一个不喜欢就可以被送出去,但是郡马则不同,可以说是正儿八经的地位,被世人认同。
“我要跟郡主当真正的夫妻,当然,外人怎么看我我不介意,我想知道郡主怎么看我。”
她皱了皱眉,向来内敛清高的男人,何时如此张扬外放了?
“如果没有情蛊,你我或许此生不会相遇。我没有选择,你同样没有,一时的迷恋说穿了不过是顺从命运的安排——”她双目好似一泓清水,徐徐地说。“但夫妻就不一样了,顺应的是彼此的心。”
“郡主心里有人了?”
忍到今时今日,明遥终究不忍了,问的咄咄逼人。
这件事,他从两年前就耿耿于怀,无法容忍自己一心想要霸占的女人眼睛看着别人,心里想着别人,这无疑是在狠狠践踏他的自尊。
在她跳江后,他一度怀疑她是否是用这种决绝的方式玉石俱焚,跟温如意殉情。
“是不是非得满脑子风花雪月才像个女人?”她笑着摇头,“你看我每天忙碌成这副样子,能跟谁谈情说爱?”
明遥一开始有些不信,但看她目光清澈分明,语气真挚自然,想到她就算对温如意有过爱恋,也早已随着温如意的死而灰飞烟灭。
心中大喜,她没有任何心仪的男人,上苍安排他出现在她身边,不就是为了让一切还有扭转的机会!
喉咙一阵紧缩,喉结上下滑动,心跳如鼓,这样的认知让他猛地收紧双臂,将她紧紧箍在自己怀里。
她轻轻咳嗽一声,白了他一眼。“阿遥,你可别自作多情啊。”
他的激动热烈透过肢体的交缠,感染到她,她知道他的狂喜不是伪装,却也不知男人的情感能猛烈到这般程度。
他没说话,内心千言万语全是不能说的秘密,垂眼瞧着怀里的女人,指尖缠绕着她的发梢,思绪纷乱。
烛光下看美人,骄傲的秦长安浑身有一种淡淡的亲切,光晕流动温暖舒服,周身镀上金光,明艳绝伦,宛若深夜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