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我猛然想到了昨天褚怀斌跟我说的一句话,他比喻我为“过河之卒”,倘若不能将军,便是一颗无法回头的死子,确实,范纯熙说的没错,我现在不是当头炮,更不是什么用来顶雷的炮灰,褚怀斌和他身后的整个集团是想拿我来将军。
身处错综复杂的棋局之中,我的命运再也由不得我自己掌控,我被顶到了历史的风口浪尖上,被裹挟着走向滚滚而来的巨浪之中,到底是扬帆起航,还是随波逐流,决定权就在我的手上,所以,说到底,我的命运还得由我自己来掌握。
我听范纯熙说了一些有的没的,但头脑中不由自主地浮出一个问题,没忍住,便问了出来,“我现在就是在担心,金雄那只老乌龟到底在扮演一个什么角色,为什么他要猫起来?你说这一切是不是他进行的报复行为,因为当初褚怀斌他们选择了我而抛弃了他?”
范纯熙摇了摇头,“你不用问我了,我现在也什么都不知道,从某种程度上说,金雄没有动作也算是一件好事,他不对你下手,我们至少没有掣肘的地方,接下来的事情也能够更从容一些。”
我听到范纯熙用从容这个词语,都到了这个关头了,她还能从容不迫,这确实不一般。不过话又说回来,范家的势力是全国性的,甚至是国际的,钱江掀起再大的浪头来也打不到她的那艘船上去,即便是改朝换代了,他家也照样能够吃得开。
“现在全越州都知道你林秋雨现在背后的靠山是我范纯熙,但是,眼下三江实业那边也已经开始有所动作,大幅度地转移在越州甚至钱江的资产,所以,未来我能够保你到什么程度......”范纯熙没有把话说下去。
我明白这是范纯熙的好意,她为我做的一切都是她的个人行为,她既没有义务,也捞不着什么好,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这样一个精明强势的女人怎么也有很傻很天真的一面,但当我把接受她的保护和帮助当做是一种习以为常和理所应当的时候,我其实已经在自己与她之间原本泾渭分明的分界线上失陷了。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如果情况不对,我们就立马撤出来,到时候就算你要我脱了乌纱帽,我也二话不说。但咱们现在还得继续玩下去,首先,阿覃还没找到,金雄也下落不明,咱们跟这件事其实没多大的利益纠葛,完全是被裹挟的,只要能把这件事解决了,我立马急流勇退,他们爱怎么玩怎么玩,我才不掺和呢。”
路男男冷哼了一声,看着范纯熙,说道:“熙姐,你看看他,这什么人啊,一心就想着阿覃阿覃,我们凭什么跟着你犯浑啊?”
“男男,这怎么能叫犯浑呢?”我一听这话,也不痛快,就跟路男男拌了几句嘴。
“好了,好了,听他把话说完。”范纯熙插话道。
“其次,我也不能叫你们跟着我倒霉是不是?”我看了撅着嘴巴的路男男,也看了看表面波澜不惊的范纯熙,笑道:“范大小姐虽说家大业大,但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那继
母和几个弟弟妹妹巴不得你生什么乱子,到那时候反倒连累了你。还有你,男男,你其实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怎么能让你牵连呢?”
谁知道我原本计划着这一出苦肉计能收获两位美女的感动目光,甚至是泪水的,不曾想,路男男竟然脸色一变,劈头盖脸地骂了我一通,还说我是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好家伙,我始料未及之下,吃了一脸的唾沫。
范纯熙标志性地嘲讽了我一眼,却什么话也没说,此时无声胜有声,搞得我愧怍难当,好像是犯了多大的错误。但是,她们话里话外的意思我明白,骂我过于见外,每当她们是自己人,她们掏心掏肺不就是为了我吗?这么一想,到确实是我理亏。
当晚,我在山林别墅了睡了一晚,没曾想今晚却睡踏实了,大概是因为我发现我这艘船在大海上飘零,但我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有她们在给我支持和依靠。
清晨,我刚打开窗户,一股新鲜空气迎面扑来。伴随着一缕缕金色的光芒,太阳出来了,露出了慈祥的笑脸。晨风微微吹来,一颗颗晶莹透亮的露珠顺着叶子滑下来,欢快地跳跃着。山林间的树木在柔和的晨光爱抚下苏醒了,在阳光的洗刷下显得更加绿了。
“咚咚咚”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我开门一看,是路男男。
“怎么了?”
“快开电视,出事了!”路男男着急道。
“天塌了?”我揉着眼睛说道。
路男男走近房间,打开电视,拨好了频道,对我说道:“你自己看看吧。”
我打了个哈欠,疑惑地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报道,电视上的那个主持人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接着,就听到她提到了褚怀斌,紧接着我楞了一下,人也清醒了很多,仔细一看,赫然发现屏幕下方写着一行消息:市警务局局长褚怀斌落马。
“什么?褚怀斌倒台了?”这真是晴天霹雳。
虽然我知道褚怀斌倒台那是迟早的事情,但是未免发生的太过迅速了。现在督检公署给他罗织的罪名大概都是职务犯罪,马上就会批捕归案。
“不行,我得去找他。”
“你这个时候去找他做什么,那不是引火烧身嘛。”
“你不懂,他跟我说过,等到了该告诉我全部实情的时候他会告诉我,我再不去找他,恐怕就再也没机会了!”
路男男没有拦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