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啊。”
对方是个文弱书生,发现自己挣脱不了后,只好哭着脸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找别人问吧。”
另一人也帮着说话,“是啊,有话好好说,你先松手。”
音盏哪肯放手,将人往窗户方向拉近几分,“我听见你们刚才说的话了,那个右相怎么了?他不是被关在天牢里等待发落,怎么会被挖心呢?”
这人的心被挖走,自然活不成了。
但没听说王京死了啊。
见她不依不饶,两人知道不把话说清楚,对方是不会放人的,只好道:“其实,他有没有被挖心根本不重要,反正过两天也要被问斩,只是……”
他咽了下唾液,紧张地看了看周围,“这事我也只是听说,不敢肯定,你别传出去啊。”
音盏当即保证道:“我就好奇,不会乱说的,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才小声道:“据说前几日王夫人又去了天牢,像往常一样用各种刑具折磨王京,后来不知怎的,一边哭一边把他的心慢慢挖了出来,哎呦,可慎人了!当时正好有个狱卒路过,差点没被吓得尿裤子,这事就是那人喝醉酒传出来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音盏微微挑眉,翟筱梨去天牢折磨王京这事不奇怪,不然也不会把他舌头给剪了,但挖心……这就有些越俎代庖多此一举了,毕竟南慕雄已经同意将其斩首。
也不知道传闻是怎么冒出来的。
“那个……小兄弟。”那人苦着脸恳求道:“我知道的就这些,可以放我走了吧?”
音盏说了句“对不住”,忙松开手,两人赶紧离开,绕到她看不见的地方。
音盏缩回身子,见船舱的人都一脸鄙夷地看着她,显然觉得把身子探出窗户这个举止很不雅观,拉低了众人的水平。
她虽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但不代表喜欢,干脆起身朝外面走去。
掀开帘子踏出船舱,风卷着新鲜空气扑面而来,同时带来的还有从远处和着琴音的歌声,由远及近,悠扬婉转。
音盏眸光微动,果然在船头看见了迎风而立的银星,正一脸痴迷地看着对面行驶过来的画舫。
她走了过去,垫起脚尖勾着他的背,促狭道:“看什么呢,念桃姑娘的船?”
“嗯。”银星性子很单纯,心里想什么都会表现在脸上,此刻笑得嘴角都咧到耳根了,“虽然看不见人,但能听到她的声音也好。”
音盏一怔,抬头朝银星看去,见他满脸幸福,不似以往看到妹子时两眼放光,整个人都变得沉静柔和起来,细细看竟然能看出几分深情。
她心里一咯噔,这家伙不会真动情了吧。
那念桃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得好好留意一下。
两画舫对头开,距离越来越近,相隔百米左右时,歌声忽然停了,像是中途被什么打断,收得让人措手不及。
“怎么不唱了?”
船上有人失望地说道,他们乘坐的这艘画舫也有人在唱小曲儿,之前众人都觉得挺好听的,但对船的歌声传出来后,立即显得相形见绌。
歌声悠扬婉转,从湖面飘过来后有些被风吹散,但更显得空灵美妙,好像黄莺在山谷叫唤,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就连音盏听了,眼前也不由浮现出一个温婉娇美的女子形象,难怪银星会想要一窥其貌帽,这大概也是现场男人们的心声吧。
可惜相隔较远,加上船舱阻隔,只闻歌声不见人。
现在更是连歌声都断了,不少从船舱走出的人都翘首以盼,希望趁着两船尚未错开,能继续听到那如同天籁的歌声。
“那艘画舫有三层,好像是念桃姑娘的船吧,船票超贵的。”
“这么说刚才唱歌的人是念桃姑娘!好幸运啊,竟然可以声!”
“可惜才唱了一半,为什么停了呢?”
“念桃姑娘不会无缘无故这样的,会不会是嗓子不舒服,还是出了什么事?”
话音刚落,只听对船突然“咚”的一声巨响,有人从船舱飞出重重砸在船甲上,在地面擦出一段距离,幸好被船舷拦住才没直接掉下水。
众人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纷纷伸长脖子看去,议论着发生了什么事。
“看衣着好像是画舫的伙计。”音盏侧头,见身边的银星一脸阴沉,拳头紧紧握着,一副要冲过去揍人的架势,顿时吃了一惊,“你认识?”
“是念桃姑娘身边的小厮,她一定是出事了。”
银星神色焦急,说着就要动身过去。
音盏瞥见对船走出的人影,忙按住人,道:“别冲动,先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银星对她向来言听计从,动作一顿,到底是忍住了。
“要是有人欺负念桃,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说着,目光钉在了对面刚从船舱走出的身影上。
那是个少年,十三四岁模样,长得不错,唇红齿白,身上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狂傲和残暴,踏出船舱就一脚勾起边上的花架,猛地朝瘫倒在船舷的那小厮砸去。
“住手!”一道女声惊慌出声。
听到这个声音,银星捏着船舷的手顿时收紧。
只见一个身穿藕荷色长裙的女子慌慌张张从船舱奔出,试图制止对方,却晚了一步。
花架犹如离弦的箭一般,毫不客气地砸了过去,那小厮本来就受了伤,又被分量不轻的花架砸中胸口,吐了好大一口血,直接晕了过去。
念桃气得俏脸发白,愤怒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