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燮那会儿正在花满楼和人吃饭,听说此事时只淡淡一笑,翟家那小疯子根本就是没打狂犬疫苗的疯狗,逮谁咬谁,有他在的地方就有争斗,不足为奇。
至于那个白衣美男,能打飞闪电卷起水浪的人,肯定是万兽楼的冷面冰山言雪衣啊!
翟家那小疯子不止一次说过要找言雪衣单挑,肯定是两船相遇,看见人就出言挑衅,然后大打出手,最后被虐的不轻吧。
听说那艘画舫差点沉了,翟明霁直接落水被呛个半死。
花燮笑呵呵地表示大快人心,又为言雪衣得赔艘画舫暗自偷乐,虽然对万兽楼而言不过是小事,但冰山木头会生那么大气毁了人家一艘船,还是很新鲜的。
花小王爷万万没想到,把人家画舫弄得乱七八糟,吓哭一船客人的并非事言雪衣,而是他家那两个不省心的家伙。
当晚,翟家如今的当家人翟绘气势汹汹地带人前来要说法时,花小王爷被花王爷叫到前厅,顶着一张清白无辜的俊颜,大咧咧一坐,道:“你有种去找言雪衣啊,想让本公子帮你们翟家找场子,没门!”
翟绘一张老脸顿时扭曲起来,差点没被气吐血。
他自是不知道花燮弄错了对象,只当对方在羞辱自己没种,猛地一拍桌子,茶杯被震得跳起,再重重落下,发出很大的声响。
花燮皱眉,这老匹夫在自己面前耍什么威风呢。
花王爷刚从对方嘴里听说翟明霁被府上的人打断好几颗牙,在湖中泡了好半天,救回去就高烧不止,满嘴胡话。
心想皇城中谁不知道你翟家的小疯子霸道凶残,肯定是他挑衅在先才会打起来,落得如此下场,呵,活该!
但……此事真和燮儿有关?
花王爷朝儿子看过去,见他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以他的性格,此事要是他指使,断然不会否认。
可翟绘又信誓旦旦,说当时在画舫上的人可以作证,难道是那两个手下自作主张?
这可就麻烦了。
翟明霁毕竟是翟家年轻一代最有天赋的苗子,被家族寄予厚望,号称是未来能够超越翟天临的天才,如今被打得那么惨,翟家面子里子都过不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顺承王府和翟家的关系本来就紧张。
老王爷出事后,双方表面上和和气气,实际都视对方如眼中钉肉中刺,加上前不久花燮参与了王京的案子,等于全程围观了翟家的笑话,这口怨气想必他们也憋了很久。
翟绘与其说是来给家族子弟要说法,不如说是想借这个由头趁机打压顺承王府。
花王爷本来还想假意训斥儿子几句,以图维持双方表面的和气,这会儿理清头绪后,顿时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一言不发地坐在主位,好像此事和他无关。
翟绘正等着花王爷像往常一样出来训斥花燮几句,让自己下台后好进一步说明来意,谁知今日他竟然完全没有这个意思,端着杯茶吹来吹去,就是不开口。
翟绘忍住了抄起茶杯砸过去的冲动,暗自咽下那口怨气,沉着脸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当然,他着重说了翟明霁受的伤和如何惨,其他细枝末节绝口不提,总之就是顺承王府的人打伤了他翟家的人,这事绝对不能这样算了。
花燮静静听着,手指轻扣着莹白色的面具,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使得如墨的眸子更加晦黯不明,看不出什么表情。
翟绘等了一会儿,屋里的一大一小两人都没有表态,顿时怒道:“明霁还只是个孩子,有话好好说就行,出手那么狠,真是半点没把我们翟家放在眼里!花王爷,今日你若不给翟某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这事,哼!咱们没完!”
说完又是猛地一拍桌子,茶杯猛跳,杯盖被震得落地,摔成数瓣。
在外守候的王府侍卫听到动静,连忙过来询问,却被翟绘带来的人拦住了,双方一对峙,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花王爷面色一沉,正要说话,花燮就慵懒地开口了,“翟大人,您说的很对。”
花王爷和翟绘同时怔住,不知道他为何突然那么好说话了,就在翟绘准备趁机发威时,花燮懒洋洋的声音继续道:“翟明霁还只是个孩子,对于孩子讲什么道理啊,他又听不懂,当然是狠狠打,打到他懂为止!翟大人,我们这么不遗余力的帮您教孩子,您应该心怀感激才是,毕竟今日他只是掉了几颗牙齿,还能长……哦,好像已经换过牙不能再长了吧,那也没什么,还可以装假牙啊,可是——”
他话锋一转,声音也冷了下来,“如果翟明霁再这么不懂事下去,没人教他,那掉的可不是牙,而是命了!”
翟绘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气得脸色胀红,神情扭曲,当即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替我们翟家教训子弟!”
花王爷面色骤沉,冷声道:“翟大人,请注意你的言辞,燮儿是我花钰的儿子,顺承王府的继承人,皇上的侄子!倒是你口中的那个翟家子弟,算个什么东西!”
花钰性子醇厚,鲜少与人做口舌之争,但涉及唯一的儿子,向来以和为贵显得有些软弱的他也难得硬气了一回。
花燮略微惊讶地看向花王爷,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个欣慰的弧度,心道那日摊牌果然有效,他爹似乎想通不少,知道一味求和是没用的,该强硬就得强硬!
翟绘也很惊讶,但惊讶很快被愤怒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