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盏一怔,觉得声音熟悉,扭头就看见后面停了辆车,既华丽又骚包,整个金陵找不出第二辆这么张扬的款式。
花燮手搭着车窗,正满脸阴沉地看着他们。
音盏嚯地站起来,完全忘了自己手上的银丝还绑着另一人的腿,这一牵扯,差点把同样因为意外而失神的言雪衣从板凳上拽下去。
幸亏言雪衣反应及时,腿一歪他就摁住桌子稳住,好险没有当众出洋相。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给忘了。”音盏忙收回银丝,一边给言雪衣道歉,一边想她为什么要心慌,只是出来吃个早点花燮也管不着……
花燮管不着,但他快要给气死了!
昨晚的宫宴,大概是这些年来吃得最胃疼的一次。
雷云兽死了,翟家震怒,群臣惶恐,寿宴上没几人敢开口说话,气氛压抑得仿佛不是过寿,而是守丧。
皇上本来就心情不好,后来又听到石林塌陷,之前凿出的山洞被压垮的消息后,脸色直接沉了下来,逮住机会发了一通火,提前结束了寿宴,后面的第二轮猎试更是提都没提,也没人敢提。
皇上刚离席,翟家就开始发难,把雷云兽之死算在花燮头上,说顺承王府有意针对,不过他们没有证据,被花燮两三句话就给堵了回去,并毒舌地羞辱了一番,险些把翟绘气出心肌梗塞,当众放狠话不会善罢甘休,愤然离去。
从此,金陵两大家族彻底撕破脸,势不两立。
回府后,花燮先安抚了花王爷和王妃,又让来风去查音盏口中的黑甲蜥组合是哪位大人的手下,连夜上门拜访,确保他不会把昨日现场的事说出去。
好在那位大人和调查结果一样,并非趋炎附势、恩将仇报之徒,明是非辩黑白,从手下那里听说了事情过程后,对音盏心存感激,看见花燮就先道谢,然后不卑不亢地表示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
花燮自认看人还是准的,他相信对方的话。
回府后,花燮又花了大半夜思索对策,天不亮就启程去找江子岑商量事情……
等事情都安排好了,他才坐上马车,准备回去好好睡一觉,不曾想路上闻到香味,想着那两兄妹喜欢吃街口这家的酥肉饼,打算让来风去买一些带回去,不曾想刚掀开车窗,就看见不食人间烟火的言少东家特别接地气的坐在路边摊上,手放在身边那人的脸上……等等!那不是银盏嘛!
靠!
花小王爷怒了,他劳心劳力到处奔走累成狗还想着给人带吃的回去,这女人倒好,背着他悄mī_mī私会言雪衣不说,还摸上了!
更气的是,音盏站起来后,言雪衣居然歪了一下!
花燮眼尖地看到银光一闪,差点没气得吐血!
这两人居然在众目睽睽下玩捆绑!言雪衣你的高冷节操被狗吃了吗!银盏……这死女人——
“过来!”花燮沉着脸,下颔线条绷得紧紧的,连着面具都阴沉了几分,“快点,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次。”
音盏嘴角一抽,这话听起来好熟悉,似乎他不久前才说过吧。
言雪衣看了眼花燮,没什么表情,目光转向音盏,“你要回去吗?”
“嗯。”音盏道:“我有点事找他。”
言雪衣睫毛垂下,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说不出究竟是什么的情绪,轻声道:“那下次见。”
那边花燮又在催了,“车停这里挡路了,你快点!”
音盏不耐烦地回了句“别催了,马上!”
重新看向言雪衣,冲他歉意一笑,“抱歉啊,把你拉出来又马上要走,主要是我惹了点麻烦,得回去想想怎么应对。”
言雪衣不由问道:“什么麻烦?”接着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也许我能帮上忙。”
“谢谢。”音盏笑道:“不过不用了,我能解决的。”
言雪衣想起她刚才说有事找花燮商量,那是不是说明比起自己,她更信任花燮,也是,毕竟他们认识比自己时间长,又朝夕相处……想到这,言雪衣忽然有些心堵,要是自己先认识的她,会不会情况就不一样了。
花燮敏锐地捕捉到言雪衣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花小王爷感觉到了危机。
当即下令道:“来风,把她给我带回来。”
“是。”
作为花燮的脑残粉,来风对他的命令向来言听计从,跳下车就准备执行。
音盏已经走了过来,正好听到花燮的话,有些不太高兴,“你这人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等一会儿会死吗!”
“会。”花燮挑眉看着站在原地和周围格格不入的言雪衣,继续道:“我死了不要紧,你可就没人要了。”
音盏忿忿,“那你去死吧!我宁可没人要。”
说完她才发现这话有坑,搞得像两人有什么不可描述的关系一样!谁又不是他的!
但解释的话只会越描越黑,只好瞪了花燮一眼,跳上马车。
花燮看着言雪衣,脸上带着一种挑衅的、难以言说的暧昧表情,等音盏上车后他就离开车窗,往她坐下的方向靠去,袖摆一挥,车窗“啪”的一声关上。
从言雪衣的角度看去,车窗闭合前看到的画面便是花燮靠向对面的音盏——
言雪衣:“……”
以他对花燮的了解,这人如此刻意,十有八九是故意做戏膈应他,但一想到面对的人是音盏,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
他收回视线,转身准备离开。
“这位客人……”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