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柜正坐在桌边斟茶,看见她就笑着起身招呼,“其实应该由我亲自去拜谢公子的,感谢您抓到害死勺婶的真凶,还有,谢谢您在危急关头救了我小妹。”
“姐姐!”二掌柜忍不住出声,似乎想说什么,但被打断了——
“小妹,你先出去。”
“可是姐姐……”
“把门关上,没我的允许不准进来。”
闻言,二掌柜神色复杂地略作纠结,还是听话的关上门。
“公子请坐。”
大掌柜拿起茶壶给她斟茶,轻声笑道:“我这个小妹吧,从小给我惯坏了,性子又急又直,不讨人喜欢,但她没有坏心的。”
音盏接过茶,说了声“谢谢”,心想你和我说这个干吗,令妹的事我不感兴趣,还是说说你自己吧。
显然大掌柜没接收到她的心声,依旧在谈自己的妹妹,“如果没有意外,小妹这个年纪早就是孩子他娘亲了,可惜造化弄人,命运对她太不公了。”
音盏:“……”
这开场白怎么怪怪的,但她还是抓住了关键信息,“意外?”
大掌柜放下茶壶,抬手抚上略显苍白的脸颊,柔弱地笑了笑,道:“你可能想不到,我和她本是双生儿,拥有同样的容貌。”
音盏:“!”
这个真没想到,两人无论声音、容貌、性格都相差甚远,如果说大掌柜是女人中的女人,那二掌柜完全就是女人中的男人!
看了她的反应,大掌柜牵了下唇,笑容苦涩,“很难想象吧,每次看到小妹那样,我都会想,如果她没有变成现在的样子,定能找到一个爱她的男人,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音盏终于忍不住问:“那她怎么会……变成那样的?”
大掌柜垂下眼睫,低声道:“中毒,很多年前的事了。”
什么毒把人毒成这样?太可怕了吧!
音盏还想再问,大掌柜却话锋一转,道:“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音盏被这急转弯的话题弄得差点没舌头打结,缓了一会儿,才道:“你这话题是不是转得太生硬了。”
大掌柜轻拢耳边的碎发,眼波流转娇媚笑道:“我只是想说,等小妹解了毒恢复容貌,若能大胆追求自己所爱,还望银公子多多成全。”
成全?
光她什么事!
音盏怔了半天,终于后知后觉想到自家那个白毛,内心顿时五味杂陈。
如果二掌柜变成大掌柜这样,阿银那家伙说不定还真会喜欢,但这喜欢也有限,他向来见一个爱一个……
音盏:“没记错的话,他们才见过一两面吧,说成全太严重了。”
大掌柜笑了,“爱情的事谁能说得准呢,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也就一瞬间的事。”
音盏没有这种体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正要低头喝茶,突然注意到大掌柜头上还插着那根金簪。
“那支簪子……”她说:“很漂亮。”
“是吧。”大掌柜抿唇微笑,眼里竟然透着一丝难得羞涩,“我也觉得。”
音盏看明白了,能让她露出这种小女人甜蜜羞涩的情绪,这根簪子十有**是王司涵送的。
“既然这么喜欢,为什么之前会弄掉了?”
问出这个问题时,音盏一直看着对方眼睛,果然见大掌柜有一瞬的慌乱,但很快又整理好表情,露出恰到好处的自责,“是啊,也不知道怎么丢的,找了好几天都找到,幸好被公子捡到……”
“不是我捡到的。”音盏捧着茶杯,却没有喝,将对方的一举一动都收于眼底,“应该说是勺婶捡到的。”
听到“勺婶”二字,大掌柜身体明显一僵,放在桌的手也收了下去,抬眸看着音盏,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但很快失望了,音盏淡淡看着她,清澈的眸子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波动。
“竟然是勺婶捡到的。”她抿了下唇,露出意外又疑惑的神色,轻声道:“那她怎么不还给我呢,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送她一支别的。”
“她不敢吧,毕竟……”
音盏故意停顿下来。
大掌柜呼吸放缓,身子不由自主地直起,就听音盏继续道:“容易被误会是她偷的。”
绷直的身子略微放松,大掌柜恨不得把说半截话的音盏拖出去喂狗,但还是耐着性子应付道:“只要她肯把簪子还来,奖赏都来不及,我又怎会误会于她。”
音盏默然,估计勺婶从头到尾都没有和大掌柜提到簪子的事,大概是想作为证据留下,不然事发后根本不用等狐狸折回去,她早就把簪子拿走了。
她决定再加把火,于是说道:“这簪子这么重要,是你喜欢的人送的吧。”
这次大掌柜终于变色,神色间没了平日的妩媚风情,冷漠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音盏耸了下肩,“不知道就算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王二公子失踪的事,右相夫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听说她已经给翟将军修了书,请他回来要把事情查得水落石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还真不是她在故意吓唬对方,修书的事是真的,不过其中也有她在推波助澜——让云雀给右相夫人送了张纸条,上面只有六个字:凶手近在眼前。
抛开神秘失踪这层迷雾不看,二公子出事获益最大的便是王司涵,王夫人只要不傻迟早会怀疑到大公子头上,但右相已经失去一个儿子,决计不可能再失去另一个,没有足够的关键证据,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