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欢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进了家门,他直接去了书房,打开抽屉,把那个特殊的手机拿出来。
没有任何回复。
他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扔进了抽屉,直接打开电脑,在网页的地址栏输入一串熟悉的地址,很快网页打开,熟悉的页面,“飞狼申请进入……”
词条在读取,三秒钟之后,拒绝的画面出现。
冷欢冷笑了一声,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点击,半分钟之后,放在抽屉里的电话终于震动起来。
冷欢看了一眼,不紧不慢拿起来,他还没有开口,电话那端,就传出一个带着讨好和苦求的声音,“老大,你这是要害我啊?”
“我怎么害你了?”
“老大我知道你技术性,特别好,但你能不能别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军中的情报系统你都敢攻入,你不要命了,可是我要命啊,您饶了我吧行么?就选要攻入也别选我在的时候啊?”
“你不在,谁帮我?”
那头继续哀嚎。
冷欢不为所动,“别的我不看,只看最后一次任务的档案。”
“老大,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电话两头沉默了一瞬,然后手机震动了一下,冷欢拿下来,皱眉看了一眼,切断原先的电话,重新接起,“首长。”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冷欢皱眉听了一会儿,发出一个似有若无的嗯的声音。
然后电话那头继续说。
好几分钟之后,冷欢开口,“事情还没完,军中如果有需要,飞狼随时死而复生,您知道我的性子,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连自己都掌控不住的感觉。”
半分钟之后,电话挂断。
冷欢松了一口气,将电话放回抽屉里。
打开邮箱,一封未读邮件已经发送过来。
他移动鼠标,放在那个文件夹上,似乎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开。
很快,一页一页的文件在电脑的屏幕上翻开,当先的便是一张带着照片的,类似于个人履历的东西。
五分钟之后。
冷欢粉碎文件。
电脑的屏幕暗下去。
他静静坐在椅子上,不知多久之后,摸到抽屉里一盒烟,拿了一只出来,点燃。
放在唇边吸了一口,慢悠悠吐出一个烟圈。
他又站起来,书房的落地窗对着外面的花园,将近午夜,这个城市,仍旧有着自己的喧嚣与热闹。
他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右手的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的眼,食指轻轻伸出来,点了两下,烟灰无声掉落在地上。
他又拿起来,吸了一口。
“时浅……时浅……”
他呢喃出声,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沉重与迷茫。
六年前,飞狼接到一个特殊任务,以国际交换生方然的身份潜伏进帝京大学某个贩毒团伙中做卧底,配合军中的抓捕捣毁任务。
他用一个虚无的身份——方然,以正常大学生的身份在帝京大学生活了一年,他要做的是打入他们内部,一年之后,任务完成,那个团伙被捕灭,他按照规定回到军中,但是,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卧底的身份暴露,中途被暗算,对方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为了报复,千方百计设计留下了他,目的只有一个,测试新毒品。
他被秘密囚禁三个月,三个月之后,被营救出来,那一次大伤,让他彻底脱离部队,做了两年植物人,又接受了两年的康复治疗才回国。
档案上的资料,记录的并不多,只记录了如何以方然的身份出现,如何潜入敌人内部,如何对外传出消息,最后如何一举捣毁对方的窝点,甚至记录了他如何被捕,后来如何接受营救,组织给他记了一等功,这些是关于方然最后一次任务的全部档案资料。
没有提到任何关于时浅的东西。
没有提到关于他在帝京大学正常生活的任何记录,乃至被囚禁的那三个月。
这些于他,都是一片空白。
因为昏迷不醒的那两年之后,再次醒来,已经完全忘记了被囚禁的那三个月的经历,甚至,最后一次任务的所有过程。
那份一等功,于他而言,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是一片空白。
然而今晚,看到了这份资料,他知道,曾经有一个叫做方然的人,真实出现在帝京大学过,让一个女孩,至今念念不忘。
冷欢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他的记忆里,关于时浅,是一片空白。
可任何事关时浅的事情,哪怕陌生,他却无法无动于衷,甚至,见不得她流一滴眼泪。
他静静站在窗前,不知道站了多久,指尖烟已经燃尽,烫到指头。
他终于反应过来,望着窗外无尽的黑夜,低喃一个两个小时之前,因为她的痛哭而让他慌措不已的名字。
——
八月初,北园项目正式开园。
既是冷氏的项目,作为现在的冷氏的接班人,冷欢就算不负责这个项目,也会出现在开园仪式上。
时浅也同样受邀出席。
冷欢参加了剪彩仪式。
时浅作为参与北园项目的参与者,只是出席而已,然后跟着出席宴会。
参与这个项目的,基本都是一起共事了两三年的人,再陌生的人,这会儿基本上也算是熟悉了,不熟悉,也说得上一个认识。
时浅坐在设计组一桌,酒过三巡,项目的负责人便上来跟时浅敬酒。
按照往常来说,论起敬酒的话,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