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不作声站在一旁的周笑笑,瞧着苏柔婉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的样子。
周笑笑却一撩裙罢,直接跪在了府门前,声音平静的说道:
“二姐姐教导的是,都是妹妹年幼无知,还好有姐姐替我善后。笑笑认罚,不跪到天黑绝不会起身,姐姐放心就是了。”
周笑笑不是不知道,这一跪她是颜面扫地,才在侯府内建立起的威信,又要荡然无存了。
可她若不跪,岂非遂了苏柔婉的心意,到时一通庭杖的宫规罚下来,她就不单单是丢面子了,还要落得一身的伤,那岂非更加吃亏。
果不其然,周笑笑痛痛快快就跪下了,苏柔婉非但没露出高兴的神色。
反倒因为没能继续刁难到对方,而有些愤愤不平的哼了一声,转身直接进了府门。
福禄福宝兄弟俩,本来是要陪着一起下跪的。
但周笑笑却摆摆手,示意福宝凑近,她对其低语几句后,就叫他们兄弟二人退下了。
捂着手臂,周笑笑就这么一晃,在府门前便跪了半个时辰了。
陪站在侧的李阔,一阵凉风吹过后,如老僧入定般双眼微眯的他,总算在打了个寒颤后,睁开了眼睛。
当瞧见周笑笑身旁的地面上,都落了不少血点子了,李阔眉头微微一皱,立刻扬声吩咐道:
“随行而来,照顾婉主子的崔御医呢,小永子赶紧将他叫过来。”
“你这小兔崽子,真是够蠢笨的,三小姐手臂有伤,你师傅我老眼昏花没瞧见,你在旁站了这么久,怎的也不知提醒一句。”
跪在地上,确实因为伤口疼的脸色都隐隐泛白的周笑笑,瞧着小宁子赶忙应下,跑去寻御医的身影,她客气的相谢道:
“有劳公公惦记着,些许小伤算不得什么。到是因为我,害的公公也要在这大冷天,犹如罚站似得陪在一旁,不能马上回陛下近前效力伺候,当真是我连累李总管您了。”
向来说话得体,进退有度的人,更能赢得旁人的好感。
就见李阔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因为周笑笑这番话,露出三分笑意的躬身说道:
“瞧三小姐这话说的,您这位侯府千金,跪在这里都半句苦楚没有说,我一个做奴才的,有什么好埋怨的。”
“其实要本公公说啊,眼下瞧着得势的,那未必就能笑到最后。”
“反倒是三小姐您,当忍则忍,说跪就跪,什么脸面身份全然都舍得出去,这份能屈能伸,那才是最难得的,您啊前途不可限量的很那。”
胳膊上的伤,很快就被御医给包扎好了,敷了药疼痛总算缓解了的周笑笑,她更加谦虚的笑道:
“公公是陛下身边伺候的人,日日受福泽龙气庇护着,承您吉言,到是笑笑我的福气了。”
“不过二姐有意责罚,公公却叫御医为我包扎手臂,事后若被我二姐姐知道了,心里恐怕会埋怨您的。所以笑笑无以为报,只有些许黄白之物,还望公公切莫嫌弃,也算我一番道谢的心意了。”
周笑笑话音一落,就对着去而复返的福宝使了个眼色。
福宝早就得了吩咐,自然知道该如何做,从怀里掏出一叠子,面额为五百两纹银,足足二十张银票,然后就塞进了李阔的手掌心里。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李阔是个阉人不假,可挨了一刀,不代表他就无欲无求了,银子他自然也喜欢。
尤其李阔也没想到,周笑笑出手如此的大方,一送就是足足一万两的银子。
李阔假意推辞了两下,最后到也笑呵呵的将银子揣在了怀里,并且立刻说道:
“本公公说句不自谦的话,我自打七岁入宫,一晃服侍宫里的主子也有四十余年了,见得最多的就是妃嫔之间的争宠,说到底对于女人的事情,我李阔心里那叫门清。”
“所以三小姐你都不必多言,本公公瞧得出来,您和婉主子之间,那是势同水火。若您不压制住她,恐怕这侯府要不了多久,都没你的容身之地喽。”
周笑笑前生经商一辈子,向来哪笔钱该花,她心里自然有数。
这一万两,是将私产接手过来后,账面上周笑笑收回来的所有现银了。
不过万两银子打点过去,这李阔马上愿意吐露些有用的东西了。
周笑笑一点都不心疼银子,反倒觉得这笔打点,那是相当的值得。
周笑笑知道与苏柔婉的周旋,能否寻到胜算,她眼下能指望的,也就是这位御前总管了。
“李公公不愧是宫里的老人,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的眼睛。就不知我周笑笑,能否有幸得公公指点一二,若能化险为夷,我必然还有重谢。”
周笑笑如此识趣,关键出手还大方。
和苏柔婉这种,得了点恩宠,就对着人颐指气使,恨不得用鼻孔瞧人的主儿一比,李阔自然更待见周笑笑了。
所以就见李阔,笑呵呵的说道:
“瞧三小姐您这话说的,未免就太客气了,本公公才得了你的好处,既然你都问出口了,那我若不说些有用的东西出来,岂非叫您这一万两银子白白打了水漂,如此不地道的事情,本公公可做不出来。”
打趣的话说完,就见他又凑近周笑笑几分,压低声音说道:
“其实吧,这宫里被陛下宠幸过的女人,那简直多到,连皇上自己都未必全能记住谁是谁。可你知道为何宠冠六宫的,却独独只有瑶贵妃吗,那还不是因为贵妃娘娘不但生有皇子,还有相府做倚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