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楚云宸心里,多不待见楚亦宣这个太子。
可眼下还不是,他同顺帝父子,撕破脸的时候。
因此楚亦宣,对他态度恭敬,楚云宸除了嘴里数落两句外,自然也不会真闹的氛围,过于的僵持尴尬。
因此就见楚云宸,在坦然的受了楚亦宣的拱手见礼后,他语气一缓的说道:
“太子人都来了,自然无需因为本王在此,就刻意避开。否则旁人不知道的,还要以为本王难以相处,容不得你这个堂弟呢。”
“还有苏二公子,汝南郡侯你们也都起身免礼吧。”
苏茂是个练家子,跪上一会到也无妨。
可是杨子贡就有些凄惨了,足足在地上,都跪了大半个时间的他,此刻双膝都彻底麻掉了。
因此闻听得楚云宸,总算肯叫他起身了,杨子贡到是想起来,可是腿上使不出力气,一个踉跄险些当众摔倒。
周笑笑巴不得瞧着杨子贡倒霉呢,心里欢快之余,她直接扑哧一下,很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因为杨子贡是镇国侯的门生,逢年过节,就算不是亲自过来,也会差人送礼品上门,维系着师生情分。
因此苏茂对杨子贡到不陌生,瞧着这位汝南郡侯,此刻脸色通红,显然尴尬不已。
苏茂是个实诚人,不忍之下,赶紧解围的说道:
“子贡兄,我都听父亲说了,你答应来府中,给我三妹教导世家礼仪。想来今天你会过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情吧,我这三妹自幼不在府中长大,难免顽劣些,你可一定要多担待才是。”
杨子贡闻言,赶忙就要还礼,然后在说上两句场面话,倒也能将尴尬缓解过去了。
可哪成想,楚云宸也不知是怎的,对杨子贡显然是极度不喜的。
所以就见楚云宸,竟然抢先一步说道:
“有什么可多担待的,笑笑这妮子的礼仪规矩,本王已经决定亲自来教了。汝南郡侯又劳心不着,还是赶紧离开镇国侯府,该干嘛就干嘛去吧,杵在这里还嫌不够碍人的眼吗。”
不得不说,楚云宸要是憎恶一个人,那真是活脱脱的,能用话将人往死了挤兑。
偏偏他肆无忌惮,霸道如斯,却没人敢惹他半分。
毕竟连当今陛下,都奈何不得的人,谁会嫌自己的命长,和楚云宸硬碰硬,正面抗衡。
而楚亦宣瞧着杨子贡,那走也不是,留下又异常窘困的样子,他不禁苦笑一声,到也善意的解围道:
“云宸堂兄,向来是最洒脱不羁的性子了,一向最瞧不上的,就是繁琐的宫规礼数。却不料今天,竟然肯为了三小姐,将这些礼仪全给捡起来。”
“常言道,爱屋及乌,帝都人人皆知,堂兄对清君小姐用情极深。所以这苏家人,到也偏得了堂兄的照拂呢,想来三小姐虽自小不在侯府长大,但若有堂兄亲自教习规矩,将来一言一行,定然得体,成为闺阁女子中的典范。”
楚亦宣本来是想转移下话题,好叫楚云宸别再盯着杨子贡不放,叫这位小小的郡侯,能稍微得到点喘息之机。
可是楚亦宣不开口还好,对他本就意见不小的楚云宸,到是不针对杨子贡了,反倒话锋跟着一转的低沉笑着说道:
“是啊,偌大的皇家,谁不知道本王是最没规矩的。说起来反倒是太子,事事缜密妥帖,最注重嫡庶尊卑了。”
“而且太子堂弟你,日日诵经礼佛,射猎游玩的,也不涉足朝堂,可比本王清闲的多了。要不就有劳你,来教笑笑这妮子礼数好了,顺便太子也能跟着温习下,何为真正的礼数章法。省得经念得太久,连顺理成章,名正言顺,这些最浅显的道理和规矩,都给抛到脑后了呢。”
也难怪楚云宸总觉得这个堂弟道貌岸然,一个日日将念珠盘在手上的人,最大的爱好,竟然会是射猎。
虔诚礼佛,猎杀百兽,这样两个极端,同时出现在楚亦宣的身上,自然难免给人一种,他的念经,只是道貌岸然的感觉。
而楚亦宣何尝听不出来,楚云宸对他的讽刺。
尤其这位堂兄,叫他温习下礼数,懂得何为尊卑有序,这分明就是在暗指,他的太子位来的不光彩,是他们父子二人夺了楚云宸这位嫡皇子的东西。
可是听得懂是一回事,反不反驳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对于楚云宸,不但顺帝以安抚为主,楚亦宣也是能避就避,避不开也绝不针锋相对。
因此楚亦宣只是温和的笑了笑,也不接楚云宸的话茬,就像没听到对方的讽刺似得,风轻云淡的讲道:
“能为云宸堂兄分忧,弟弟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而且堂弟我自知愚钝,朝政大事多亏有着堂兄你,替父王分忧解劳,这才叫我这个无用之人,得以念经礼佛,游山玩水。所以堂兄既然正事繁多,教导三小姐礼仪的事情,弟弟我代为效劳,那是应该应分的事情。”
楚亦宣到底贵为太子,可却在楚云宸面前,自称愚钝不算,还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如此卑微。
因此楚亦宸,就算想在说他两句,甚至都没下口的由头了,而这何尝不是楚亦宣,以退为进,明哲保身的一种手段。
在一旁瞧着这皇家的堂兄弟二人,你来我往,无声周旋的一幕幕。
周笑笑不禁暗自佩服,觉得这位看似温文尔雅的太子,果然能稳坐东宫的位置上,也是有些本事的。
他的静,反倒衬托了楚云宸的傲。
他的不争,也叫楚云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