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满头满脸全是莲池里沾到的水,叫她视线模糊看不清来人是谁,可是周笑笑的意识是很清楚的,她感应得到,这抱着她的人,显然是没有恶意的。
知道自己得救了,周笑笑险些喜极而涕,更是难得露出无助之色的询问道:
“你是谁,你是来救我的对吗。”
稍许的寂静之后,太子楚亦宣,那温文尔雅,并且饱含怜惜的声音,就安抚的传来了。
“三小姐别怕,是本殿下来了,适才我注意到你离开后,问了丫环才知道你来了花园,我一路寻下来,恰巧听到假山这里有异动,这才赶来一看,却不料三小姐你果真在此。那两个歹人,又是怎么回事,在这国公府内,竟然有人敢对你这个堂堂的嫡出千金意图不轨,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楚亦宣的声音,本就很温和如玉,此刻带上三分安慰之意,竟然出奇的,将周笑笑的心给安抚住了。
深吸一口气,就瞧着恢复了冷静的周笑笑,立刻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声音里透着恼怒的说道:
“我是嫡出,可也是自幼被养在府外,被镇国侯府抛弃的女儿。如今我骤然回府,自然是碍了某些人的眼,反正我爹爹不疼,母亲娘家那边也衰败了,那些人算计起我来,自然是胆大妄为的很。亏得是太子殿下您来了,否则我今天受辱是必然的了。”
楚亦宣从随身的香囊里,取出一个白玉瓷瓶,倒出一枚小指甲大小,黑色带着淡淡香味的丹丸,递给周笑笑后说道:
“这皇室亲人之间,为了争权夺位,甚至会有兵戎相见之时,素日里也是面和心不和的居多。却不料这镇国侯府内,三小姐到是同我一样,都是身陷泥潭,被至亲猜忌陷害,我感同身受你的不容易,但还望三小姐千万要振作,日子再难熬,只要打起精神,好好的活着,终究会有乌云尽散,日出月明的那一天。”
“而且三小姐无需同我道谢,我来到国公府,本来也是受云宸堂兄所托,教导你礼仪典范的。旁的几位府中千金,有汝南郡侯照看着就是了。但三小姐离了我的视线,本太子自然是要来寻的,毕竟在我教导期间,我得对你负责。”
这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要处处小心,时刻警惕,这是必然之事。
所以楚亦宣,随身会带着解毒丹药,周笑笑对此到不意外。
再次道谢一声后,周笑笑服用了解毒丹,不得不说,这皇家御药就是不凡。
只是又缓了一会,周笑笑就觉得浑身有了力气,但还是没法立刻从地上站起身来。
而身体恢复如常后,当周笑笑看见,她如今只是披了件楚亦宣裹在她身上的披风时。
向来脸皮与城墙都快媲美的周笑笑,到底也因为尴尬,这脸上瞬间就飞起了红霞。
而楚亦宣自然知道,男女有别之下,他如今和周笑笑,确实逾越了。
就见楚亦宣,轻咳两声缓解了下尴尬,别过脸去,不敢瞧向周笑笑分毫,就怕唐突了她。
可是想了一下,楚亦宣还是强忍着难为情,温和的说道:
“适才我瞧见三小姐你,手臂上有蛇牙咬过的痕迹,而这地上也有两三条死掉的红点锦蛇,想来你是被这种水蛇咬上了。此蛇有微微的小毒,虽然不致命,但若同时被多条咬上,三小姐浑身无力,头晕耳鸣,就不奇怪了。为了安全起见,我觉得还是立刻划开伤口,放血驱毒最为妥当。”
话说到这里,楚亦宣看了周笑笑一眼,竟然脸上也跟着,微微一红的继续说道:
“只是……咳咳……只是这样一来,我与三小姐,难免要有肌肤之亲了,唐突之处还望姑娘务必见谅。”
周笑笑听闻此话,心里如小鹿乱撞般,难以抑制的心跳飞快。
可是人家楚亦宣什么身份,堂堂的太子殿下,屈尊降贵,帮她驱散蛇毒。
这可是救命的恩情,周笑笑除了感谢的份,哪里能不识好歹的,将拒绝的话说出口呢。
因此就见周笑笑,微微的一点头,声细如蚊的困窘说道:
“既如此,那到有劳殿下了,毕竟我现在也急于恢复如常。因为那两个歹人,适才言谈间,明显是被人雇佣,潜入国公府,意图毁我清白的。那这出大戏唱下来,背后之人,必然是要引着我父亲,甚至府中无数人前来观看围观的,这才能叫我彻底的身败名裂。”
“只有我尽快恢复如常,才能和这两个歹人,将关系撇得干干净净。因此殿下实在无需有所顾忌,你我坦坦荡荡,何须受那虚礼的约束。我只会铭记殿下的救命大恩,心无旁骛,定不会生出旁的心思。”
楚亦宣也知道,周笑笑眼下情况不妙,蛇毒不解,危局难破。
因此周笑笑都说出,这般坦荡磊落的话了,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若瞻前顾后,继续犹豫不决,就显得太过优柔寡断了。
因此就见楚亦宣,取出防身的匕首,就当先割开了,周笑笑手臂上的那个蛇牙咬出的伤口,在帮她将毒血按压逼出来。
这手臂尚且还好,可当脚踝被楚亦宣握住的那一刻,周笑笑就算口中说着,心无旁骛的话。
可她到底是个女子,加上和楚亦宣并不算相熟,骤然脚踝被对方给握住,说心里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那自然是骗人的。
这女子对于英雄救美,向来都是没什么抵抗力的,周笑笑纵使沉稳狡黠,可在男女一事上,她与旁的闺阁女子,自然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因此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