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虽然不会武功,但他是个坦坦荡荡的人,生性正直,素有胆略,遇到贼人围来,并不慌乱,他倒背着手,一脸沉静,问道:“各位,骗白某来此,意欲何为?”
申天佑冲着白居易拱了拱手,“白翰林,有件大事,想和你协商。 ”
“白某虽然为官多年,但不贪不索,家清贫,你们要想勒索钱财,找错人了。”
“呵呵,白翰林,我们不为财,确有大事相商,您屋里请,令弟行简,正在屋内等候。”
“行简?”白居易怒道:“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白居易对这个弟弟,从小甚是爱护,亲自指导诗歌赋,而白行简自幼聪明,很小便能模仿哥哥,吟诗作词,在白居易的悉心教导下,贞元年间,考进士,所作诗句,也在坛独树一帜。
可以说,白居易花在弟弟身的心血,给自己的还多。
现在一听弟弟白行简正在屋内,登时心急情切,迈步趟着过膝的茅草,走向屋内。
……
白行简果然在屋里。
他是个瘦弱白静的人,一副标准的“白面书生”形象,哥哥白居易矮了半个头,等白居易急匆匆走入屋内时,白行简抬起疲惫的眼神,看见哥哥冲进屋来,登时眼圈便红了。
“哥哥……”
兄弟俩互相抓住胳膊。
白居易下打量着弟弟,急急地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是去东川了么?怎么让贼人给抓来了?他们……打你了么?”
一腔疼爱怜惜之心,溢于言表。
看着白居易这副模样,后面的申天佑,脸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
白行简对哥哥说:“我去东川,刚刚路便被他们……申天佑这些人,给盯了,跟踪抓捕,我一路逃窜,乘船入江,却不幸遇到风浪,船翻落水……后来,终于被他们抓住,给押到长安……”
“卑鄙无耻,”白居易转头对着申天佑等人,皱着眉头喝斥道:“汝等有什么话,对着白乐天说便是,何苦为难我的弟弟?”
申天佑摆出一副赖皮相,嘿嘿一笑,“翰林错矣,我们从来没为难令弟,而是对他待若宾,毕恭毕敬,而且,我们还正在张罗着给令弟娶一门媳妇呢。”
白居易直想破口大骂他一顿,可他是个饱读诗书的人,礼义为先,自然不能象罗子骞那样,随便出口痛骂。
“姓申的,休得胡言。”
“没有啊,我说的全是真的,不信你问令弟,那姑娘长得可好看了,貌嫦娥,目前在蔡州,等你哥哥的一句话,便可以拜堂成亲了。”
“放……”白居易差点忍不住了。
他胸满是怒气,把目光转向弟弟。白行简面色尴尬,苦笑着说:“申天佑,你胡说什么,那姑娘……哥哥,是这么回事,我落水以后,被一个渔家姑娘所救,申天佑这些人……唉,真是……不可以常理揣度。”
白居易脑子里迅速转了几转。
此刻,自己兄弟两人,都被贼人bǎng jià,怎么脱身呢?看样子,贼人个个身手敏捷,凶恶剽悍,自己不会武功,弟弟更是弱,怎么办?
白居易虽然才高八斗,诗冠绝天下,可是对付这类市井贼盗小人,其实智商并不高。
怎么办?
……
这时,申天佑一个手下随从,拿出一个布包来。
申天佑打开布包,把里面的东西呈现在白氏兄弟面前,登时把大家都给弄得一愣。
包里,是一堆亮晶晶、黄澄澄的金元宝,每个有鸡蛋大小,扁扁的,亮亮的,发着淡huáng sè的光芒,总有二十来个。
一大堆金元宝!
这是一笔巨财。
……
白居易问道:“什么意思?”
“嘿嘿,翰林,申某是来和你交朋友的,如果白翰林瞧得起我们,咱们大家共同发财,这些金元宝,都是你的。”
“哼,白某虽然清贫,却也不会被你这些元宝收买,申天佑,有什么话,你还是说明白的好。”
“好,”申天佑把这堆金元宝又收起来,说道:“实不相瞒,我是代表淮西节度使吴将军来的。”
“哼,果然是吴少阳。”
白居易心里恍然大悟。
这些日子,他和武元衡等人,磋商的主要大事,便是如何对付吴少阳,现在淮西已成国家心腹大患,急待剪除,申天佑等人,既然是吴少阳的人,那……那对了。
他们是来胁迫我白居易的
想拉着我白乐天zào fǎn,随着吴少阳zào fǎn。
哼……
想明白了此节,白居易的心里倒是踏实下来了。他正色对申天佑说道:“申先生,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白某身为大唐臣子,知廉耻,明孝义,绝不会做出危害国家,辱没祖宗之事。”
这几句,语调不高,却是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申天佑脸色有些尴尬,掠过一丝恼怒,冷冷一笑,“白翰林,说这些漂亮话,容易得很,可是,覆巢之下,没有完卵,你真愿意为了这几句漂亮话,搭你一家老小,和令弟白行简的性命么?”
“你……”
“哼,白翰林,我们这些人,听不懂你讲的那些大道理,我们只知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大家做了朋友,共同发财,做了敌人,那……嘿嘿,一刀两截,今天这个李记烧锅,当作天下闻名的白氏兄弟的埋骨处吧……”
……
白行简抬起头来,眼神里闪着恐惧的神情,说道:“哥哥……”
白居易心里猛地一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