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罗子骞刚刚滚到墙角,伸手拿着了那把扔在地上的长刀。
他还没有来得及割断腿上的绳索。
如果,这时候岩莽的同伙,再一拥而上,那么,罗子骞和萧柔这些人,仍然是死无葬身之地。
……
屋里,此时一片狼藉,好几个黑衣人的死尸,横躺竖卧,血流满地,走一步,几乎都要踏着血迹前行,另外还有被绑着的罗家军官兵,还有不少蛇虫动物。
但是,最让萧柔等人惊异的,却是那个蛮子女领主。
她看上去甚是年轻,估摸着也就二十几岁,这倒也不足为奇,家族或村寨的宗主,多是世袭,年轻人继承了祖辈的地位,也是常有。
可是……这个女领主从一进门开始,目光便盯在罗子骞等人的脸上,眼睛一眨不眨。
继而,她轻轻走过来,脸上的神色,开始显现出激动,开口叫道:“罗大哥……”
“啊?”罗子骞吃了一惊。
女领主继续叫道:“萧柔姐……”
“啊?”
……
罗子骞和萧柔等人,都大吃一惊。
这个女领主,为什么会认识自己?
正当他们惊疑的时候,那女领主一把将自己脸上的红纱,给拉下来,露出一张年轻俏丽的脸孔上,一脸笑意,开口说道:“罗大哥,萧柔姐,是我,是我呀,我是叶飞虹……”
……
叶飞虹?
这一下,罗子骞和萧柔等人,都瞪大了眼睛,简直是……不敢相信了。眼前这个蛮子女领主,怎么会是叶飞虹?
开什么玩笑?
……
罗子骞停下了手里的长刀。
他正用长刀急急地割着绑住两腿的绳索,尚未割断,发现这个女领主竟然是叶飞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停止了动作。
“快,”叶飞虹命令道:“把罗大哥他们的绑绳都打开。”
一群筒裙汉子,乱纷纷地走过来,用手里的长刀,砍开众人身上的绳索。
叶飞虹亲自把萧柔、周香玉身上的绳子给割开,欢喜地说道:“萧柔姐,你们来了,真好,我正说要去长安找你们呢。”
“飞虹,你……怎么会在这儿?”
“说来话长。”
叶飞虹一脸欣喜,对岩莽等人说道:“岩莽,你们都误会了,他们是自己人,这是罗大哥,这是萧柔姐,你们赶紧过来向他们道歉……”
岩莽受伤甚重,在别人的搀扶下,走过来朝罗子骞和萧柔行跪拜大礼,“罗大哥,我们认错了,请你恕罪。”
“没关系,快起来,”
“不知者不怪。”
……
一群筒裙汉子,收拾了屋子,把尸体都移出屋外,救治岩莽等伤员。一阵忙碌。这时候,天色渐渐亮了。
大都都坐下来。
这一夜,罗子骞等人几经波折,先是莫明其妙地中毒昏迷,被岩莽等人擒住,后来差点被杀掉,又经过了勒龙等人的混战……一个个头昏脑胀,疲惫不堪。
萧柔问:“飞虹妹子,怎么回事?”
叶飞虹说道:“本来,我是想和香玉妹妹一起,投奔罗家军去的,可是遇到了一桩家事,来到江南道,办完事情以后,便准备北返,可是无意之中,在路上杀死了两个贼人,救下了一个越人土司……呶,就是岩莽他们的领主。”
“他们都是越人吗?”
“是的,是百越人里的一支,叫做‘中山越’,聚集在娲皇山里的几个山寒里,其中最大的娲皇寨,有族中百姓千余人……”
“那些穿黑衣服,都是什么人?也是越人吗?”
“是的,不过,他们和我们,不是一路,他们是查巴寨巴藤土司的人,说起来,祖上源于一脉,但是因为上一辈的冲突,经常打打杀杀……这些以前的恩怨乱事,太繁杂,我先不提了……”
越人之间,因为利益纷争,常常世代结仇,互相杀戮,罗子骞以前也听人说过。
叶飞虹继续说道:“我救了老土司的命,就要离开,却没想到,老土司非要把位子传给我,说是当初他们立过誓,谁杀死他们的世代仇人,就继承土司之位,也真巧了,我杀死的那两个贼人,恰恰就是那个世仇……”
“恭喜你。”萧柔笑道。
“哎呀,萧柔姐,我这就跟你们走,参加罗家军去,我可不在这里当领主了。”
“哈哈,你当了这么大的官,成了领主,威风得很,怎么说走就走呢?留在这儿不好吗?”
“行了行了,你怎么也笑话我,我当这个领主,是为了不破坏老土司的规矩,本来也没想留下来的,当几天,做做样子就行了……我接着说吧,其实这座娲皇山里,相当不太平,巴藤土司是个残暴跋扈的人,时刻想灭掉娲皇寨,杀光中山越,因此,我们一直在打仗,昨天,我们寨里两个人,还被他们掳去,被活活烧死……”
“哦,原来是这样。”
“今天,我们在这座屋里设下埋伏,本来是想诱捕巴藤的手下,却没想到你们正好来到这里,罗大哥,萧柔姐,我还没问呢,你们怎么来到岭南了?”
“我们是奉旨出行,宣慰岭南。”
“哦,真好,让我碰上了,正好可以带我一起走。”
“飞虹,”萧柔问道:“你们在这里设伏,这么说……饭菜里的毒,是故意设置的了?”
“是的。”
“可是……我们一直没搞明白,那些饭菜,我们一口也没动,又为什么会晕过去,被岩莽他们抓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