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在草丛里那件绸袍子,式样华贵,用料讲究,显然是大富大贵之人所用,山里的百姓,绝对不会有这样的绸袍。
周香玉登时兴奋起来,“草上飞,你果然蒙对了,快……一定就在前面。”
拐过一个山脚,只听前面有百姓一阵乱嚷,“在这里了……在这里了……”
草上飞等人催马向前奔去。
前面,一处乱石山坡,坡下有两个人,正在扭打在一起。
这俩人,互相掐住对方的脖子,瞪着眼,张着嘴,看样子已经扭打了一阵子了,半躺在草丛里,手刨脚蹬,满身狼狈。
草上飞、周香玉、黄仙儿……和众人一起,飞速奔过去,下马提着兵器,冲到近前,却都有些哭笑科得。
这俩人的模样,都十分好笑,互相掐住脖子,差不多都要被掐晕了,眼珠子都欲鼓出来,呼呼喘气。
其中一个人,草上飞认识,他叫王乾,自己在去郓州的路上见到过,这人本是李师道手下的将领,后来反叛落草江湖,前些天被黑衣官追杀,受了重伤,自己还曾经资助过他。
另一个人……
中等身材,白净面皮,面目阴沉,一绺短须……呀,他是李师道!
李师道在这里!
……
草上飞、周香玉都曾经在郓州府衙里,见过那个假李师道,此刻,看见跟王乾掐架的这人,简直跟那个假的,长得一模一样。
没错,就是他。
此时的李师道,简直是……要多狼狈,便有多狼狈,满头汗泥,满身草叶灰尘,和王乾互相掐住脖子,就算是别人不来,再过一会,他也要被王乾给掐死了。
周香玉上前一步,将王乾一拉,“你放开他。”
王乾和李师道,这时均已力尽,再加上王乾本来就有伤,更是虚弱,周香玉这一拉,俩人同时松手,瘫倒在地上。
忽然黄仙儿一步窜上来,手执短剑,朝着李师道便刺过去。
周香玉吃了一惊,一把拽住黄仙儿的胳膊,她的力气比黄仙儿大得多,这一拽,将黄仙儿拽得身子一歪,脚下不稳,几乎摔个大马趴。
“你干什么,”周香玉喝道。
黄仙儿眼睛里冒着怒火,“我要杀了他。”
“他现在是俘虏,咱们要押回去交给罗将军。”
“我和他有仇。”
“废话,谁和他没仇?李师道作恶多端,害过的人也没数了,咱们抓住了,自有王法惩治,谁都来拿着刀报仇,那不乱了套了?我告诉你,黄仙儿,你要再敢胡闹,我跟你不客气。”
“哼,你以为我怕你。”
“不怕好啊,咱们俩摆开了试试。”周香玉的性子,可容不得黄仙儿跟她叫劲,一拉架势,便要开打。
草上飞走上来,拉开周香玉,对黄仙儿说道:“黄小姐,你啊你啊,简直是处暑下雨,百物不成……凡事讲究个火候,你总这么刁蛮任性,那是不行的,听我的,要镇定点,明白了吗?镇定点儿……”
……
李师道被五花大绑,装在马车里。
百姓们一阵欢呼,山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喊声,“李师道捉住了……李师道捉住了……”
漫山遍野,一片欢庆。
好多人拥上前来,乱纷纷地叫嚷,“我看看……我看看这头老驴,什么模样。”
“这个狗贼,把咱们害苦了,我要扇他俩耳光……”
……
草上飞问王乾,“怎么回事,你在这跟李师道掐起来了?”
“嗯……我回去养伤,听到李公度先生派人传下‘追杀令’,虽然伤还没好,却再也躺不下去,便跟着大伙出来,我琢磨着,李师道要逃,准是往西,因此便到半路上来等他,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等到了……奶奶的,要不是我身上有伤,早把他掐死了。”
“很好,你把他掐个半死,比掐死了还好,回去我给你请功。”
“谢谢曹兄。”
草上飞又问黄仙儿,“我们要押着李师道回郓州了,你跟我们回去吗?”
“我不去,我懒得见罗子骞。”
“咦?黄仙儿,你真是个怪物,你跟李师道有仇,难道跟罗子骞也有仇?”
“哼,你管不着。”
“我是管不着,不过我告诉你,黄小姐,你心浮气躁,瞅谁都象仇人,这叫做鬼迷心窍,早晚会把自己折腾成失心疯,镇定点儿,明白吗?唉……说你也不懂,反正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哼,你们一个个功成名就,得意洋洋,我就是懒得看你们的脸色。”
“谁给你脸色了?大家胜利了,都欢欢喜喜,拿你当个朋友,是你自己钻牛角尖,怪别人么?黄小姐,你就是被自己这所谓的公主名份,给压垮了。整天魔魔怔怔。”
“我是公主,你们嫉妒是不是?”
这句话,把草上飞给气乐了,“黄仙儿,谁嫉妒你这个破公主的名号了?我告诉你,流落到民间的公主,已经找到了,她叫双儿,现在就在郓州城里,人家才是真正的公主,你嘛……还不一定真假哩。”
“你说什么?”黄仙儿瞪着眼睛站起来。
“我说双儿公主,才是流落民间的公主,金景善把她劫到郓州,你要不信,自己去看看吧。”
“好,我就要去看看,”黄仙儿气愤愤地说:“草上飞,你敢说我是假公主……我跟你拼了……”
“慢来,慢来……你跟我拼个什么劲,你镇定点儿,镇定点……”
……
军民们喜气洋洋,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