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要不要紧?”
他问连心,年轻人摇摇头,再一次出声提醒:“你们真的要小心那个人,千万不要受伤。”
赵林峰被逗乐了:“别小看执法人员啊,如果不是怕伤到他,我们有好几种方法把他弄出来拷进车里。”
小何见困在车里的人停止了折腾,在副驾位一边瞅了瞅:“闭眼了,真可以,妈的不会是嗨过头了吧。”
“你别动,等消防过来。”
赵林峰又去警车上拿了一块平板电脑,开始进行事故现场绘图,小何则拿着相机咔擦咔嚓地到处取证。
救护车鸣着笛姗姗来迟。车上下来的医生简单地向交警和见证人连心了解情况后,迅速展开了急救。
“你说他这是被人咬的?”
医生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一边处理伤口一边问连心:“咬人的人在哪里?”
“困在另一辆车上,精神上比较狂躁,现在好像昏睡了过去。”赵林峰做出了回答。
小何领着一名医护人员过去查探,医生给出租车司机接上输液管后走到连心跟前,看了看连心的脸,凝重道:“你跟我们一起走。”
赵林峰闻言,拿过平板电脑让连心作为见证人对事故现场情况真实性进行认证:“签个字,先去医院治伤,有可能以后的调查会联络你。”
连心欲言又止,最后点点头,他看着医生对两位交警认真地嘱咐,留下一名护士、一名担架员和部分设备药品后,坐上救护车向着自己原先的目的地反向前进。
一路上司机师傅的呼吸平稳,脉搏也在慢慢恢复到正常的频率。医生首先挑起了话题:“学过医?”
他下车时后第一眼就看到连心对伤者的救助方式,显然是接受过专门训练的。
“嗯,应届生,在三医院实习。”
“三医院?”医生不知想起了什么,过了一会儿问:“这么晚了你在外面做什么?”
连心觉得还是直接一点好:“普通的身体接触,感染那种新型疾病的可能性有多大?”
医生口罩上方的眼睛眯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但你到医院必须要接受一段时间的观察。”
车厢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而沉闷,驾驶员默不做声地开车,医生盯着仪器上的曲线。
连心用一声轻笑打破了沉默。
“没问题,我服从安排。”说着他靠近了医生,改用气声说话:“只是想请教一个问题。”
医生皱眉。
“那些病人,最后的样子,真的算是死亡吗?”
……
连珏拥着被子靠在床头,眼神涣散,精神萎顿。
有多久没有做过噩梦了呢?她想着,自己甚至连做梦都很少,可是昨天只要一闭眼就是彻天彻地的鲜红,那道石块与颅骨剧烈碰撞发出的闷响,在脑子里回荡出如同塔楼钟声般的雄伟,沉重,让人无法呼吸。
已经过了正午12点,不久前米清水的夺命连环电话残余的混沌一扫而空,那些愤怒的质问让人毫无困难地进行画面联想——一个披头散发的小疯婆子在因担心朋友安全而着急上火。
“我是早上才走的,看你睡得太沉就悄悄回家了。”连珏弱弱地说。
“放屁,老娘半夜上厕所的时候就没见你人,是我瞎了,还是你碰巧在练习隐身术?”米清水在另一头暴吼,连珏却笑了出来。
“下午会去学校。”
“你最好别来,你不会想到你是怎么死的。”
这句恶狠狠的威胁在连珏听来却非常的温暖,她下床洗漱,换好衣服下楼退房。
在酒店大厅的时候被昨天晚上开车的司机小哥叫住了,他脸色有些差,好像就在大厅沙发上从昨天凌晨一直坐到现在。
连珏没有拒绝王鹤的好意,和小哥一起随便在快餐店吃了点东西,小哥开车带连珏去往学校。
王鹤早早等在校门口,他穿着一件帅气的修身衬衫,身上香得让人鼻子发痒。
当他亲自为连珏打开车门,牵着她的手走出来时,边上从班里跟过来看热闹的吃瓜同学,加上王鹤的马仔们顿时爆发出一阵大声的、持久的哄响。
“休息得怎么样。”王鹤模仿着偶像剧的方式在大庭广众之下问候。
连珏对这种场面只是感到无聊,她微微一笑回应,正想迈步离开,却注意到王鹤插兜的胳膊,顿了顿,又挽了上去。
“噢~~~”
王鹤的马仔们有组织有纪律地列队,恭迎大哥大嫂返校。
“大嫂好!”
“大嫂好漂亮!”
“大嫂夜里辛苦了!”
接着就是一阵属于青春期男生大家都懂的猥琐笑声,惹得门卫大爷和互相挽着手像围观拍电影一样的女生们直翻白眼。
连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王鹤倒是有些不耐,手一挥就把这些闲人给遣散了。
“是他们自己这么搞的,我没有……”王鹤打算解释。
连珏摇摇头示意并不在意,王鹤看着这张清冷的侧脸,想起来自己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能和对方在短短一天时间内得到如此突飞猛进的关系进展。
“对不起,我回头教训他们。”
“道什么歉,”连珏无奈,走到教学楼前捏了捏王鹤的肩膀:“我上去了。”
“晚饭我来接你。”
连珏在楼梯口碰上了震惊得比表情包还要夸张的米清水。
“k??”米清水摊开双手,完全抛弃淑女形象。
“你……你昨天晚上就是跟王鹤?啊?我是不是真的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