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珏心里咯噔一下。
“为什么问这个?”
“我已经联系不上他了,现在外面这么危险,我怕他一个人出什么意外。”廖长丰说道:“那天你最后找到他没有?”
“没有。”连珏毫不迟疑地回答:“年柏泉那里都快被拆干净了,酒吧的门也是锁的。后来我再发消息给他,他也没有回我。”
“这样啊,”廖长丰烦闷地叹口气:“我打算报警,要是他还在文湖的话……希望他平安无事。”
“你急着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就是担心他,没什么别的事。”
连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我能帮什么忙吗?”
“我在派出所有个熟人,先拜托他查些记录。听说最近失踪案件非常多,而且警察们最近都很忙,可能调查得延后一段时间。你安心上课,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好。”
结束通话后连珏依然若无其事地走着,可米清水却敏锐地感觉到对方情绪上的变化。
她拉着连珏停了下来。
“你还好吗?”
连珏的眼眶泛红,强撑着笑了笑:“没事,走吧。”
米清水认真地开口:“看来我又要再提醒你一遍:我米清水,不仅愿意和你分享喜悦,更加愿意为你分担忧愁。”
连珏又笑了一声,伸手环过米清水的脖子。
“不准捏脸!”米清水察觉到她的意图,尖叫道。
“小米,”连珏在米清水猝不及防间拥住了她:“如果哪一天我突然不见了,你一定不要来找我。”
……
“死亡时间:十一点四十二分。”
医生平静地宣布,病床边的人低头默哀十秒,一名助理取来一张白布盖住逝者的遗容。
2床病人由于上了年纪,抵抗力比正常人差上许多,这位慈眉善目的老先生在发病不久之后便出现中枢性呼吸衰竭,抢救无效。
“送下去吧。”医生吩咐:“通知死者家属,处理后马上安排火化。”
连心随着众人一起散开,bs的死亡率之高已经让所有人都感到麻木。纵观文湖市全部的确诊病例,但凡病原经由外伤或者其他途径进入血液循环超过一个小时,能扛下来的十中无一。
这项数据被公布以后,整座城市的生气被抽掉了。在媒体的镜头下,往常热闹的街道已然空空荡荡,景区关门,商铺歇业,人们似乎只能通过减少外出来预防被这恐怖的疾病所感染。
天空中传来轰鸣,连心边走边透过走廊的窗户向外看,低飞着的运输机呼啸着掠过楼顶。
去负责的所有病房检查一圈,整理好昨天夜里以及陈匡明留下来的一些记录,时间便到了中午一点。
外派的同事们却依然没有回来。
超过二十小时的连续工作并没有让连心感到精神上的疲惫,只是强烈的饥饿感让他不得不先去吃午餐。
从食堂的窗户正对着医院后门,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好几辆车,连心看见新安医院的一位主任带着一部分人员迎了出去。
“又是来捐东西的。”
“唉,本来就累得够呛,还时不时得客串一把搬运工。”
“那么多东西堆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用得完。”
旁边一同进餐的同事开始吐槽,又有人开口道:
“少说两句,人家都是一片好心,怎么处置跟咱们也没有关系。”
连心沉默地吃着饭,又见一帮学生拉着横幅和各种展板浩浩荡荡地开了过来。
为首的方文博在人群中异常显眼,他走到主任和捐赠负责人旁边,一一握手并交流。
不久后人群分散,开始行动起来,学生们在医院后面一条小路的树上拉起了各种横幅:众志成城抗病魔;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等标语后跟着不同学院的署名,展板上的内容也大致如此。
年轻的校园记者手持简陋的设备在旁记录着这些景象,殊不知被更远处的职业媒体连同自己一起,装进了今天晚间新闻报道。
吃完饭,连心朝那边走过去,身后的住院楼里有许多病人来到窗口前看热闹,白色的病号服影影绰绰。
方文博在指挥搬运的途中发现了他,热情挥手:“连医生!”
“可别,”连心笑笑:“怎么又带着你的部队过来视察了?”
“这是咱们学校向市内企业发起的捐款捐物,我当然得过来了。”方文博回应了连心的玩笑:“你怎么样,工作累不累?”
“还行,”连心撸起袖子:“先干活吧。”
“带来这么多人,哪儿还需要连医生你亲自上阵,太埋汰我们了。”方文博制止他,回头看了眼剩余的物资数量,喊来经过的一个学生:“不要那么多人去拉横幅,多叫几个过来搬东西,来之前一个二个嚷嚷得起劲,怎么一到医院门口就畏缩得跟什么似的,快去。”
连心在一旁看着没有做声,最后两人都加入了搬运的队伍,几车药品和医疗消耗品在众人合力之下,不到半个小时便进了医院库房。
“大家辛苦了,来喝瓶水休息一下。”有学生提着几箱矿泉水过来分发给参与搬运的人。
方文博拿着水瓶皱了皱眉:“这什么牌子的水,不是让你们买清润山泉吗?”
“超市里现在只卖这种,好一点的水上星期就被抢光了。”负责采购的同学回道。
连心谢绝了同学的好意,他并不口渴。方文博可能是有些嫌弃这种杂牌矿泉水,也没有打开饮用。
“病人进来了,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