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着上身的连心对那些至今一无所获的感染者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古怪的撕咬和进食冲动让他们调转身体,伸直双手向他扑过来。
连心拖着军刀前进,刀尖在粗糙的水泥地面摩擦,发出铮铮的响声。
哐啷一下,有人从教学楼里冲了出来,趁着感染者背对他们的时候发动袭击,于是最后冲到连心面前的只有一个跛着腿的老大爷。
连心面无表情地将其踹倒,左脚踏在这个愤怒抓挠的老大爷胸口,将刀提起一尺的高度。
“算了吧。”赵林峰拄着一条不知从那里拆下来的不锈钢空心管叹道。
连心看他一眼,凝视着裤脚上一只摸上来的枯手,把刀横移一段距离,然后扎了下去。
赵林峰挪开视线,他刚放倒的那个感染者四肢扒拉着想爬起来,不得已再补了一管子。
连心踢开老大爷被切下来的手掌,面向迎上来的方文博。
“我求你帮我个忙。”方文博直接道。
“什么?”
“小雪昨天半夜给我打了电话,我没接到,现在只有一条短信。”三人走到离那些仍在蠕动的躯体远一点的地方,方文博掏出手机给连心看:“她还在学校里,在图书馆顶楼躲着。”
“你要我和你一起穿过大半个校区,到人群密度最高的宿舍区后面的图书馆救你的女朋友?”连心的问句毫无情感起伏。
“我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但我没办法再等了。”方文博看着多云的天空,眼神沧桑,仿佛在一夜间苍老:“希望你能在中午之前答复我,无论如何,下午我都会走一趟。”
连心没有回答,抬脚往另一个方向走。
方文博想喊住他,但发现连心的朝向是医务室,咧了咧嘴,和赵林峰点头致意,转身前往校门处,想看看栅栏还有没有救。
赵林峰把教学楼单元门重新锁上,抬头瞥了眼上方伸出一排脑袋的人群,跟在连心后面。
医务室的反锁的门被绝望的医护人员从内打开,但仍无法摆脱爆发力惊人的感染者,两具扭曲的尸体呈斜对角排列,诉说着失败的后果。
而感染者依然在享用它们的战利品,似乎没有察觉到连心的靠近,只顾伏在一名医生的背部继续撕咬。
连心一刀削去了它的头颅,如原油般的血液从创口喷出,在连心的腹部到大腿的区域留下腥臭的痕迹。
赵林峰眉头紧皱。
走到医务室门口,连心停下来抬脚,鞋底已被积满地板的血液淹没。
至少有十个感染者跪着、坐着,将身前一块块不规则的人体组织撕成适合吞咽的大小,淡黄色的脂肪在唇齿的挤压下渗出一股股汁液,顺着嘴角流下。
连心静静地看着,这间医务室像是一个魔鬼艺术家用以鲜血为颜料的画室,就连墙壁上都溅满了残暴的灵感。
根本没有办法通过遗骸的模样来辨别这些医护人员的身份,向中央看去,那名士兵的身体神奇地保持了完整,流空了的血袋仍挂在他左手边的输液杆上。
赵林峰捂着脸在连心背后张望一眼便缩回了头,扯他胳膊示意赶快离开这里。
连心没动,他的胳膊慢慢抬起,手里的刀微微颤抖。
“你疯了吗?”赵林峰在他耳边低吼:“太危险了,惊扰了它们,你跑都跑不了!”
连心甚至没有转身,他用后背把赵林峰顶到了医务室外面,看样子还打算关门。
赵林峰这次真急了,用胳膊扒住门,可是脚下湿滑,抓不住地,咚的一下摔倒。
正在进食的感染者转过头,用他们黄色的眼膜冲着声音传来的方位。
就连课桌手术台上的士兵都直起身子,伸出双手,张嘴发出渴求的嚎叫。
连心将赵林峰从满地的鲜血中拉起,关上门将再次暴起的感染者挡在里面,跑到安全的地方。
“没事吧。”方文博听到动静前来查看情况。
“不是很能吗,干嘛还出来,把我关在外面杀个昏天黑地不是更帅吗?”赵林峰叉着腰,整套衣服在血里滚了一趟显然也穿不了了。
“你都多大了,还学电视里逞英雄,要不是你命大,早死十几回了知道吗!”
连心默默地接受赵林峰的训斥,尽管他觉得对方的立场比较奇怪,可到底能感觉出来浓浓的关切。
“你们俩都是优秀的年轻人,在这个时候,更要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就算是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也得在制定计划之后再执行。”
赵林峰喘了会气,摆摆手:“先上去吧,和大家商量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方文博看了看低着头的连心,跟了上去。
然而在赵林峰伸手去拉底楼的铁门时,发现上面赫然缠了一道沉重的链锁。
方文博反应过来后气愤无比,指着楼上的脑袋骂:“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伢崽,莫那样喊。”一个中年男子语重心长道:“你看看你们身上,全是那些病人的血。才几天文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必须要吸取教训啊!”
女教授在一旁帮腔:“给你们留了另一边的门,但是楼道里的门我们也锁了,这对咱们双方都负责。等会儿会丢几床被褥给你们,晚上就委屈一下住在楼道里吧,有什么其他事咱们再沟通。”
方文博简直不敢相信这种无耻的话语是从一名博士生教授嘴里说出来的,一时间反驳的话哽在喉咙里,只能等着女教授旁边的陈洁芬。
陈洁芬这回避开了他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