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匈奴牧民正在为己方的勇士加油打气,呼和声带着众人的热情直冲云霄,远远望过去,就仿佛烧着滚烫开水的大锅冒着冲天的水蒸气一般。然而,就在众人兴奋激动,欢呼声达到顶点的时候,一切的嘈杂和叫声猛然停滞,便仿佛有人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只见王越一改退避闪躲的战术,待对方狼牙棒轰击而来,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挥动右手,以雀鸣间的剑鞘贴住其棒端,顺势往身侧一带,随即高高跃起,在狼牙棒中端踏了一脚,身体便仿佛腾空的大鸟一般从匈奴勇士的头上飞跃过去,左手一挥,稳稳地站在其身后一丈远处。
那匈奴勇士大怒,虎吼声起,反手便欲挥动狼牙棒横扫过来。然而,待看清王越左手上随风摇摆的原本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骨制挂饰是,登时面红耳赤,目光中透着不可置信,摸着自己的脖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王越飞越那匈奴勇士头顶的时候,左手一挥间已然将其挂在脖子上的饰取了下来。见状,呼厨泉与那匈奴勇士心中暗暗庆幸,因为王越若有心伤人,只需在其后颈一记手刀,任是你武功练到通玄的武术大宗匠,受了王越这一击,轻则重伤昏迷,重则当场死亡。便是块坚硬的岩石,也要碎成数块。不过,后颈乃是人身要穴所在,江湖争斗之时必是防卫的重点,等闲是不可能打击得到的。王越这一手,不过是出其不意罢了,然而却也当真是震惊了全场。
一带,一跃,一挥,王越甚至连雀鸣剑都未曾拔出来,便已然完胜。
匈奴人崇拜强者,如今便是王越获胜了,牧民们也均欢呼雀跃,纷纷为王越喝彩打气。王越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骨制挂饰还给那勇士,便信步往回走去。这时,却听得一声粗豪的声音传来:“英雄留步!”
王越回转身来,却原来是呼厨泉。只见他先是走到那失败的匈奴勇士身旁,扶着他的肩膀说了几句话,那人便满脸感激地下场了。待处理完了这事,呼厨泉方信步往王越处走来,躬身施礼道:“雄鹰总是飞在高高的云端,让人看不清虚实。不知这位英雄高姓大名,适才多有冒犯,尚请海涵。”
听着这略带口音的汉话,王越微微一笑,也躬身施礼道:“在下辽东王越,得罪了。”
看着呼厨泉略带思索的眼神,郭斌起身道:“今日多谢二王子款待,斌不胜感激。只是已然夜深,我们便不再叨扰了,告辞!”
回去的路上,众人很是欢欣雀跃。虽然对手并非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可毕竟是匈奴部中最是勇力过人的猛士。而且单以其凶横强大的力量,若是行走江湖,定然也是能闯出好大的名声来的。所谓一力降十会,今天这是碰上以轻功和灵巧见长的王越了,若是张飞下场的话,则定然会有一番撼天动地的激战。
众人回营后,各自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休息不提。
次日一早,呼厨泉便前来郭斌营中,邀请众人去草原上射猎。郭斌本不想去的,不为别的,盖因他完全不懂得如何使用弓箭。虽然穿越之后力气增大极多,前世当兵的时候又懂得枪械,晓得子弹弹道的原理,可弓箭却是从未练习过。
然而,听说要去骑马打猎,从未来过草原的董杏儿便兴奋激动地不行,非得缠着他要一起去。于是,郭斌便又屈服在董杏儿的魔爪之下了。
郭斌留下关羽统领部队,自己便带着众人跟着呼厨泉出营,一直往西行去。
蓝蓝的天空上飘着几朵浮云,纵横交错的丘陵和山地上一片青绿,那是覆盖在土地上长长的青草。董杏儿像一只欢快的百灵鸟,在郭斌身边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看着她精巧别致的小脸上,洋溢着幸福欢快的笑容,郭斌的心都醉了。霎时间,他觉得若人生都是如此欢快的时光,那便太幸福了,初时对射猎的一点抵抗心理也彻底被抛在了脑后。
看着亲密无间的两人,吕布默然无语,眼中满是陷入沉思的呆滞。而一直被呼厨泉纠缠着聊天的王越,心中则是一阵酸楚。
郭斌与董杏儿二人放马疾驰,霎时间已然抛开众人,跑得远了。两人策马来到一处矮低的丘陵,下得马来,看着仿佛穹顶一般笼罩着四野的蓝天和起起伏伏的丘陵上遍布野草,那一片青绿的锦缎上星星点点地分布着移动的白色小点儿。两人骑在马上,望着这绝美的景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董杏儿如同梦呓般柔美的声音传来:“斌哥哥,你说那些白的是什么?”
郭斌看了看那星星白点附近骑着骏马的牧民道:“想来是放牧的羊群罢。”
两人并肩坐下,只看着远处带着一点暖意的微风卷起草浪,时而将远处的白点遮住,时而又显现出来,享受着这难得的休憩时光。
郭斌虽不是什么诗人,也凑不出几歪诗,可看着眼前这情景,却让他胸怀大畅。登时按捺不住心中的小情绪,大声朗诵道:“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董杏儿听了,暗自咀嚼着这几句话,过了半晌方道:“真好。”然后歪着头,向郭斌道,“斌哥哥,如果我们能一直生活在这里该多好,没有黄巾军,没有战争,也没有政治。”她知道,郭斌的政治智慧虽然极高,却的确厌烦那样的生活。她知道他不喜欢虚与委蛇,之所以能年纪轻轻便升到如此高位,不过是因为他背上的担子太重罢了。
郭斌听着董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