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斌带着关张二人来到外围街道上,却并未上前,只是远远地瞧着。郭斌三人虽一副汉人的打扮,众人却都将他们错认为急着出城的汉人商队,因此也并未放在心上。况且三人一看便不是好惹的主,这个时候谁会多事?
只见沙翰林手中拿着一个巨大的狼牙棒,腰中挎着长刀,肚腹挺挺,满面油光,说话间就连脸上的肥肉亦随着一抖一抖地,实在是威风煞气极了。
又过了约盏茶功夫,鲜卑各部的人马已经大致聚齐,郭斌放眼望去,前前后后挤在城北门处的鲜卑人马竟达到了七八千人。只是城门处虽有意扩建了,却仅限于防止出入城门时的拥堵,便是宽敞也极有限。因此这七八千鲜卑人马虽然聚集在此处,却是人挤人,人挨人,根本无法充分挥出人数上的优势。不过若是前面能够突破汉军的防御,冲上城墙的话,鲜卑军兵便可似开闸的洪水一般,迅占领城门两侧的一大段城墙,到那时候,这人数的优势便完全体现出来了。
这时,前来劝说的张世平也已经从一侧的城墙上疾驰到了北门,待看到人丛中的郭斌三人,方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拿过士兵奉上的特制铁皮喇叭,对着下面喊道:“众位且听我一言,据我军探子回报,鲜卑大单于和连欲来攻打我塞外三城一事,确有其事。只是我军早已做好了周密安排,定能将来犯之敌赶走,塞外三城稳如泰山!各位请务必放心,我们既然提供了场所为大家交易,自然要保证交易的公平性和众位的人身财产安全,请各位各自散去,务必不可将事情进一步扩大!”
只听沙翰林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吼道:“我呸!你们汉人最是靠不住!明明是想着将我们的货物吞并,还说出好听的话来哄骗我们,简直是岂有此理!今日你好好地打开城门放我们过去还则罢了,如若不然,我定将你塞外三城搅得鸡犬不宁!”
这时,一处临近酒馆的二楼处,两个鲜卑贵族青年刚刚坐下。听了沙翰林的话,其中一个长着鹰钩鼻的冷哼一声,道:“哼!这个沙翰林做了人家的刀子尚不自知,也得亏张世平脾气好。”
旁边一个蓄满了络腮胡子的汉子道:“正是如此,不过这张世平若一直以这个态度与沙翰林纠缠,事态怕是真的会失去控制啊!”
那人摸了一下自己的鹰钩鼻,道:“扶罗韩,莫看轻了张世平,中原之中的汉人杰出之士极多,此人既然能入得了郭斌的眼,做了这塞外三城的主事,便不可能是个胆小怕事的草包。我猜他早有定计,事情必没有如此简单的。”
“轲比能,就你小子诡计多端,我倒是瞧着张世平似乎是乱了方寸。毕竟只是个商人出身,若是经营城池,公平生意,他能处理好,可他怎么可能遇到过这要流血害命的事情?此时便是能站在此处,想来双腿已然软了,又哪里懂得打打杀杀的这些事情了?郭斌将他放在这主事的位子上,怕真是看走了眼了。”
这两个人便是扶罗韩与轲比能了,他二人并未参与沙翰林的鼓动之中,又是事不关己,便索性来酒楼中一边饮酒,一边看热闹。
扶罗韩所部因为上一辈的恩怨,与鲜卑大单于和连素来交恶,其部落正由长兄蒲头统领。近年来塞外三城的建立,使得他们通过转手贸易着实赚了不少,部落展也是极为迅,如今隐隐然已经可以与和连所部分庭抗礼。
正是因此,扶罗韩才不能率众离开。否则其他人被逼的实在没有办法了尚有投降和连一途,可他扶罗韩若是去投和连,只有给了他反过来要挟蒲头的借口。
至于轲比能,此人颇多智计,为人公正,又懂得隐忍。故其部中人虽不甚多,展却是极快,近来借着地利的优势,与塞外三城做生意,也颇赚了不少家当,部落之中好是兴旺达。况且他同和连之子骞曼交好,便是大单于和连也颇看得起他。故此他方可如此优哉游哉,一副全然不将事情放在心中的样子。
此时,却听扶罗韩轻“咦”了一声,道:“你看那边马上的三个汉人,是否便是几日前在醉仙楼遇到的?”
轲比能听了,心中一动,忙放眼望去,只见距离沙翰林不远处的一处屋檐下,三个人似鹤立鸡群般坐在马上,盯着场内一语不。正要仔细观察,却见那个手持黑色长枪的青年倏地扭过头,与他对视了一眼,似乎对着自己轻轻地点了点头。
轲比能登时便是一惊,距离这么远的偷偷一瞥,那人便瞬间查知,这定然是巧合,否则那人便太过可怕了。
关羽见郭斌往一侧酒楼上瞥了一眼,并微微点头,似乎是与人打招呼,心中大奇,待扭头去看时,方瞧见了当初在醉仙楼遇到的两个鲜卑贵族青年。看那天的情形,这两个人与骞曼似乎并非一路,目前来看当算得上是朋友了。
突然,此时场中爆出一阵巨吼,只见沙翰林竟指使着手下将被俘的汉家士兵从地上拖了起来,一副想要将其斩杀当场的样子。关羽和张飞二人心中猛地一紧,却见郭斌依然好整以暇地在一旁观看,方按捺下心中的激动,继续安下心来看着。
张世平见状,知道谈判似乎没有什么作用了,遂开口道:“我家主公有令,但凡在城中玩弄刀兵,图谋不轨之人,皆可先斩后奏!沙翰林,你若执迷不悟,便莫要怪张某人不客气了!”
沙翰林哈哈笑道:“张世平,你如何对我不客气?就凭着你连羔羊都未曾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