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么一说,狄奥多西就更不敢参加聚会了。【阿尔该提斯公主】这女人犹如是深海漩涡,谁碰谁头痛。他决定拖延时间,等到聚会终了时再前去。
然而他刚将牛、羊锁入木栏杆之中,那两个卫兵就又回来找他。
他们祈求狄奥多西道:“王定要我们将您请去,他已经为此事大发雷霆,如果您再不前去,他就要将我们调离他身旁。”
狄奥多西听了,便知道无法再做推辞。但他思考不出阿德墨托斯的意图,因为此刻阿德墨托斯不在身前,也就没有因苛求享受美感之欲而踏入他的领域。
“好,我即刻随你们前去。”狄奥多西笑道,这话令卫兵们松了口气。“现在请你们为我带路。”
卫兵点头同意,恭敬地引他前往双斧大厅,因为他们已经知道王对牧童的看重。
当狄奥多西穿过东西向长廊,拐进右手边四堵高墙间的空地上时,他就通过柱廊间的通光孔望见双斧大厅内部。
此聚会人数不少,他只瞥了眼就估摸着有上百人。健壮的中年男人或年轻男子们与体态婀娜、风姿缭绕的色萨利少女眉目传情,彼此间风言笑语不断。这些女人衣饰简陋,甚至直接穿上紧身胸衣,下身是荷叶状舞裙,她们都不算正经女人。
希腊女性公民与男性公民地位悬殊,除婚礼、葬礼或宗教活动外,几乎不能参与任何公共及政治生活。所以出现在这里的女人,多半是阿德墨托斯王请来助乐的轻佻女性。
狄奥多西不知此事,故进门时对,朝他挑眉的性感女性全部点头致敬。
这就闹出笑话来了,起先只是有人偷笑,紧接着笑声越来越多,众贵族男子们开始明目张胆地轻笑。
神格赶忙提点他,狄奥多西这才知道众人为何对自己发笑。
阿德墨托斯见狄奥多西因犯错而惊慌,强忍笑意道:“我的牧童涉世未深,率真可爱至极,还请众位尊贵者的后裔不要欺他。”
将军见了狄奥多西,就知道这位‘传言’中的牧童,正是他在今天早晨强行带入【弗里斯】的少年。他举起酒杯,朝狄奥多西笑道:“朝为流浪子,暮登王庭殿。半个饷午不见,你就成为了阿德墨托斯王的牧童,故我以此酒为你洗尘。”
狄奥多西欣然接过酒水,高脚金杯的表面上刻烙着古怪人形图案,见此他稍微愣了下。神格立马说:“这是几何艺术风格,你可别再给我丢脸。现在照我说的去做,要假装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对各种艺术的了解,否则奥林匹斯众神的脸面都会因你而丢尽,听话!”
由于神格大人的语气如此严厉,又以奥林匹斯众神的脸面要挟,故狄奥多西蹙起眉头,觉得自己双肩压力巨大。
他遵循自己心像所言,痛饮下杯中酒水后,故意将金杯放掌心摩挲,然后惊叹道:“阿德墨托斯王果真富有!王宫以米诺斯风格建立,廊道石柱顶端皆是带垫子般的球茎柱头,并拥有独具特色的柱身,柱头到柱基逐渐变小。”
“可双斧大厅却采用轻巧、活泼的爱奥尼亚柱式建造,并以透明水晶、蛇纹岩石为材料,创造出招待厅堂本该有的华丽与优雅。”
“这些倒也罢了,偏偏在爱奥尼亚柱式中还要采用平面装饰中的黑白镶嵌画,简练的黑地白线勾勒出四匹海马拉着海王波塞冬,出行于波涛骇浪的景象。轻巧的柱廊使镶嵌画越加富有冲击力,却赋予宾客们某种欢快气氛,使每个宾客从不同方向走进‘双斧大厅’时,都会受到心神冲击。”
狄奥多西的语气略微生硬,毕竟他只是鹦鹉学舌。然而众位显赫者本从狄奥多西的行迹里判断出他见识不高,转瞬间却从他口中听到种种艺术奥妙,有些见解甚至在他们之上。
于是众位尊贵者因惊愕,都没有注意到他语气略生硬,反认为这牧童深藏不露,肚子的知识远比他的身高挺拔。
狄奥多西将高脚金杯递还给色萨利的将军,“宏伟精致的轮廓、微小完善的细节,这需要多少工匠呕心沥血呢?!这只金杯上的雕刻应是由几何艺术形式构造,证据是饰带最宽阔处的高山是几何所构造出的平面,雕刻者只想表现出代表‘山’的概念。”
狄奥多西引来了所有人注意,神格在他脑海中哈哈大笑,虽然对他的表现略有微词,然而对结果却很满意。
“一个牧童懂这么多,正常吗?”狄奥多西不解道。
神格立马回答:“绝对不正常。”
“那么我是不用再避开阿德墨托斯了吗?”狄奥多西越加不解。
神格大人先前要自己避开阿德墨托斯,防止暴露身份。可刚才却让他在众宾客面前显露头角,如此不越加会引起阿德墨托斯对自己的怀疑吗?!!
“不,你离他越远越好。”神格说,狄奥多西从它语气里听出了懊悔。“但我问你,是众神脸面重要,还是隐瞒你身份重要?”
狄奥多西刚想回答,神格就替他说了,“当然是众神脸面重要!”
如此狄奥多西不好再说什么了,他只能保持沉默。
阿德墨托斯王在高台上哈哈大笑,“没想到我的牧童如此博学,仿佛是希腊的学者。”他的情绪越加高涨,这让狄奥多西松了口气。
只要阿德墨托斯王依然激动,他就绝不会对自己起疑。
“我先前与将军和阿尔该提斯公主交谈时,曾谈论到你举世无双的琴技与独特乐器。可将军和阿尔该提斯公主都不敢相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