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幼薇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远远地望见四辆马车在向她这个方向行驶着。她的手紧攥起来,尖锐的指甲刺破娇嫩的皮肤,探进血肉里。
因道上的行人比较多,马车走得很是缓慢。走了许久,才移动到鱼幼薇所在的酒楼门口。
冷风袭来,刮开了马车上的帷裳。鱼幼薇就坐在酒馆的二楼,自然没错过这个时刻,看车内人看得真切。
她眸子渐冷,转头问绿翘道:“那个坐在李忆身边的女子可就是他的妾室萧珺瑤。”
“正是。”
鱼幼薇垂下眸子,端起桌子上的酒杯,轻声道:“就按我们之前计划的去办吧。”
“是。”
绿翘出声应下,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朝着楼梯走了过去。
鱼幼薇抬起酒杯送到鼻子边轻嗅了一下,仰头喝尽杯中的酒。
马车停在了一个院府的门前,车外的小厮隔着帘子朝着车内的人毕恭毕敬道:“爷,二夫人到了。”
萧珺瑤双手扶了扶自己的腰肢,脸上流露出一丝疲惫。偏偏是这个时候出远门,这一路上的奔波身子乏得很。
李忆转头看着她,一脸宠溺地问道:“可是累着了?”
萧珺瑤嫣然一笑,手指覆上李忆放在膝盖上的手,安慰道:“这几日身上略微乏些,休息下便好。夫君,莫要担忧了。”
李忆回握住她的手,见她手凉的出奇,便将自己的两个手把她的手夹在中间来回搓热。“手怎么这么凉,我还是派人去叫大夫来给你看看吧。”
还没等萧珺瑤说话,李忆就起身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他指着马车下的一个小厮说道:“二夫人身子不爽,你去找个大夫来。”又转头看着候在一旁的萧珺瑤的随身奴婢。“司琴,你家主子的披风拿过来了吗?”
司琴低头恭敬地回道:“爷,已经拿来了。”
李忆踩着小厮提前放好的脚蹬,走下马车。他扫了眼早已经下了马车等在一旁的裴氏,转头朝着车内道:“珺瑶下来吧。”
萧珺瑤纤指掀开帘子,探身走了出来。冷风顺着袖口灌进衣服里,让她打了一个寒颤。
李忆走上前,朝她伸出两个胳膊。“珺瑶我抱你下来。”
萧珺瑤俏脸一红,抬头偷瞄了一眼裴氏,见她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忙摆手道:“我哪里有这般脆弱,自己下来便行了。”
“听话,快下来。风大,伤了身子便不好了。”
萧珺瑤见李忆坚持,知道自己即便再这么僵持下去,也改变不了什么。手搂着李忆的脖子,整个身子由他就这么抱了下去。
司琴忙上前把披风搭在她的身上,把她整个身子都盖了起来。
萧珺瑤沿途上看着周围婢女毫不掩饰的羡慕的目光,心下好生羞涩,索性把脸埋在李忆的脖子处。
李忆感受着她这一动作,嘴角不禁微微翘起。
李忆就这么一路把萧珺瑤抱到她的别院里,她的屋子李忆早就吩咐好让奴婢收拾妥当了。李忆将她放在床上,轻柔的盖上被子。
“一会儿大夫来了,让他给你瞧瞧。瞧完了,你便睡会。”
“我真的没事,不需要大夫来看。”
萧珺瑤话音刚落,小厮带着大夫走了进来。
“爷,大夫请来了。”
李忆起身让来位置,“请大夫为我家夫人好好诊治一番。”
大夫上前为萧珺瑤把了一会脉,起身收拾好自己的工具,转头对李忆道:“大人,夫人脉象平稳,腹中胎儿也安好的很。只是稍微疲惫些罢了,好生休养几日便好。”
萧珺瑤把手放回到被子中,“我说我只是有些疲惫而已,是你太过紧张了。麻烦大夫跑了一趟。”
“腹中孩子要紧,总归还是看过才放心。”
大夫拿起药箱,应和道:“大人说的是,夫人如今怀有身孕,还是处处小心为妙。”
萧珺瑤点头应下,目送着小厮送大夫出去。
萧珺瑤这边婢女、小厮们进进出出,都忙得不可开交,倒像是当家主母的院子。反观那裴氏那边却是冷清的要命,屋里仅有裴氏跟身边丫头翠儿二人。
裴氏阴着脸的半躺在床上,翠儿也是一脸不快的站在一边。
翠儿瞄了一眼裴氏的脸色,故意说道:“如今这人可真是金贵的很啊!出门让人抱着,一点不舒服就赶忙差人叫来大夫。让一群繁忙的人围着她团团转!”话语里透着一股酸气。
裴氏怒哼了一声,厉声道:“还不是靠着她那肚子!爷没有子嗣,不供着她,供着谁。你这连床都爬不上的,在我跟前酸个什么劲。”
翠儿听了是又羞又恼,可事实偏偏就是这般。当初本想着爷休了鱼幼薇后,自己好趁这个时候抬上个二夫人。谁知道那几年爷像是与那鱼幼薇一同进了观里似的,一点也不近女色。任是夫人强将自己推到他房里,也是让自己生生睡了一晚上的坐榻。
偏偏这萧珺瑤一出现,爷整个人就回过魂来。纳她入府,如今不到一年肚子里就有了。这运气真是让她又恨又羡慕。
“还不是靠着她那张跟着鱼幼薇相似的脸,我若有着那张脸怎么还会连床都爬不上。”
翠儿真是恼极了,生生把自己心里的话直接给说了出来。
裴氏一听她这话,心中按压着的怒火顿时蹭就涌上头来。她坐起身子,手往床上一拍,怒声道:“我看你是忘了自己什么身份!我告诉你,就算你今天被爷抬上了夫人,也不过是我身边的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