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八月,桂子飘香,在这冲天香阵的包围下,回望绣成堆的帝都长安,大有满城尽带黄金甲之感。而羲凰也在这秋高气爽的时节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长安城。
碧瓦朱檐的鼎北王府,正门大开,鼎北王府管事陈忠,带领着几个王府奴仆站在王府前的长街上,时不时的向长街尽头眺望,终于盼到了一队人马出现在了长街的尽头。
但见,那队人马护送着中间那辆装饰得极尽奢华的马车沿着长街缓缓驶来,最终停在了高堂广厦的鼎北王府前。紧接着,马车内钻出一碧一黄两个眉清目秀的丫鬟,下车后立于车旁,恭敬地搀扶出一位身着素白云锦衣裙的高贵女子。
“恭迎郡主回府。”随着羲凰步下马车,陈忠立即带领着一众奴仆整齐跪下,并齐声请安。可是,羲凰哪里好意思让他这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给自己下跪,连忙走至陈忠身前,将他一把扶起,同时面带微笑向他问候道:“忠伯,几年不见,您老别来无恙呀。”
闻言,陈忠抬头看向羲凰,忠厚苍老的脸上漾起笑容,随即亲切又不失规矩的回道:“承蒙郡主记挂,老奴这几年一切都好。反倒是郡主,如今风采越加不凡,王爷和王妃若是见了,必将欣喜万分。”
“呵...”羲凰被他逗笑。少许之后,方想起其余人都还在地上跪着,等候她这个郡主吩咐起身,心里瞬间有一丝小愧疚。但是,作为泽恩郡主,一言一行都需得是大楚贵女典范,表面上的架子不得不维持。于是,羲凰又故作姿态地看了一圈在场诸人,才淡然吩咐他们起来。然后,不紧不慢地向陈忠询问:“父王、母妃现下可在府中?”
“回郡主,王爷正在书房等您。”陈忠如实回答,变相提醒羲凰赶紧去向她父王处请安。因此,羲凰也顾不上别的什么,简易吩咐了众人几句,便迅速向鼎北王的书房走去。
鼎北王书房内,年近半百的鼎北王独孤判,身着绛紫色家常便服,两鬓微白,深不可测的虎目不怒自威,体型颀长,孔武有力,不愧是常年决战沙场之人。此时,他负手拿着一本奏折,在书案前来回踱步,好像在思索着什么。突然,一阵似有若无的脚步声传来,引得他蓦然转头,眼见羲凰袅袅婷婷的向他走来,一时竟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故人。
“女儿见过父王,给父王请安。”羲凰一进书房,立马跪下行叩拜大礼。而独孤判这下才缓过神,挥手让她免礼,并点头叮嘱道:“嗯,看来在外面野了这么久,还未将礼数忘干净。不过,这几日还需得跟着府中嬷嬷好好练习,方不至于出去丢了我鼎北王府的脸。”
羲凰连连称是,纵使心中已开始哀嚎。不过,话说到这里,她又不得不问一句:“父王,女儿手中那块鼎北王府军令是否应该归还?”
“不必,以后可能还用得上。”独孤判想了一想,如是回答。继而又随口嘱咐了几句,便扬了扬手,示意羲凰退下。
另一边,羲凰告退后,不发一言地离开书房,心里莫名有些堵得慌。其实,她方才本来有许多疑问想问她父王的,可话到嘴边恁是什么都没说。没办法,谁让鼎北王独孤判在羲凰的心目中,同父亲这个角色相比更偏向于军中统帅呢?这么多年来,羲凰早已习惯他以统帅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更习惯军中为令是从的作风。所以,羲凰对她父王的态度一直都是尊敬而疏离,即使心中存疑也绝不会过问他吩咐的任何事情。
好在,这回她也没抑郁多久便释怀了。因为自离开书房后,她便开始一心记挂母妃,真心恨不得立刻就飞奔到她身边去,狠狠地扑进她怀里。
一炷香后,鼎北王府内苑的盼归园内。年过三十,依旧风华绝代的鼎北王妃早已望眼欲穿,不停地问身边的丫鬟“宸儿到哪儿啦?”“怎么还没过来?”“再派个人到前头去看看。”诸如此类的问题。那心急如焚的模样,令众婢女大吃一惊,随即不禁在心中感叹:向来端庄冷静的王妃,也只有遇见郡主的事,整个人才会如此事态,哪里还能看到平日沉着稳重的影子?终于...
“母妃,宸儿回来啦。”一个期盼已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鼎北王妃的眼睛霎时一亮,忙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果然就见一个思念已久的雪白色身影向她飞奔过来,不一会儿,就扑进了她的怀里,让她抱个满怀。
那厢,扑进鼎北王妃怀中的羲凰,用力地呼吸着母妃身上的木槿花香,只觉得心旷神怡,连日来赶路的困乏都舒缓了几分。而鼎北王妃也是牢牢的搂着她,心肝宝贝的叫着,久久不愿意松开。倒让周围伺候的丫鬟婆子们不禁失笑,忙上前去劝她们娘俩先坐下在好好聊。鼎北王妃这才发现自己在下人们面前的失态,于是,拉着羲凰至厅内上首坐下。
见面怜清瘦,呼儿问苦辛。鼎北王妃面对日思夜想的女儿亦不能免俗,甚至看着看着,绝美的双眸竟有些热泪盈眶起来,但还是舍不得挪开眼,觉得怎么也看不够。反倒是被她盯着看的羲凰先不好意思起来,调皮的用手捂住脸,撒娇道:“母妃再要看,宸儿都要不好意思啦。”
鼎北王妃被她这么一逗,破涕为笑,伸手拉开她紧捂面容的双手,佯装生气的说:“你这鬼丫头,这么久也不回来,还不让你母妃看看啦。”说完,似是有着无限感慨,叹谓道:“几年不见,我的宸儿都和母妃一样高了。”接着又抚着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