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昭麟哪里知道言欢在这一小会儿已经又将他从头到尾恨上了一遍,他从她的表情之中看出她在怕他,只觉不知该如何做才能消除他对她的影响,顿了半晌,他解释,“你病了两日,你父母遣人请本宫过府探望,本宫刚刚只是想扶你起来喝药。”
言欢心中毫不掩饰对他的鄙夷,她信他才有鬼!
他喂她喝的指不定是什么毒药,好趁机再占她的便宜。
咽了口唾沫,方回味到自己的嘴里一股子草药的苦味,她真的病了两日,喝了两日的药?
她为何一点儿知觉都没有?
回想起俞繁送她的一对翠玉凤镯,她攒了些力气,质问道,“我手腕上的玉镯是不是你摘走的?”
庭昭麟语气淡淡,“在行宫里,下回还你便是。”
那晚他觉得那个东西套在她的腕上甚是碍眼,随手便摘下来塞在了枕头边。
他离开寝室后,她只要稍微注意便能看到,这个丫头不仅观察力不够,脑子也是蠢笨。
据他调查所知,她大字不识几个,连简单的女红也不会,琴棋书画就别提了,没有一样拿的出手。
本来他还不信,不过刚才他已经亲眼看过她的画,除了将那个男人画的还像个人样,周遭的一切景致描摹都难登大雅。
若真的要娶她,估摸着还得费一番功夫。
他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这般愚蠢,没有一丝才艺的女子动心。
且她还有意中人!
难不成他天生贱骨头?
放着兰心蕙质的贵女不?
言欢咬牙,他竟还肖想她去他的行宫,是不是又想……
不要脸!
可是她现在如同案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既然死不成,她要赶紧恢复身体,好去庵子,无意识的伸舌头舔了下嫣红却略显干燥的唇瓣,“我的婢女呢,我要她进来喂我喝药。”
庭昭麟瞥见她的动作,目光一下子便幽灼起来,喉结滚了又滚,“本宫喂你。”
他不管言欢同不同意,霸道的弯腰扶起了她。
言欢低头望着贴上她肩旁的手,心尖轻微一颤。
那天晚上,他也是这般捏她的肩旁,架着她做那种她现在想起来还会羞愤的事。
她费力的抬起手,因为没有多少力气的缘故,推他的力气有些虚,“你走开!”
庭昭麟失笑,“你这是欲拒还迎?”
言欢抬起盛满怒气的双眸瞪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庭昭麟只当没看见,他一直胳膊揽着她圆润的肩膀,让她靠着他的胸口,空出的一只手去端床头柜子上放着的药碗,他从来没有伺候过人,手上的动作有些笨拙,他将碗堵在她唇边,似是要往下灌。
言欢吓了一跳,拒绝的话来不及说出口,赶紧张嘴喝药以防被呛到。
好苦啊。
庭昭麟见言欢如此顺从,薄唇不自觉勾起。
言欢喝完药,他将药碗放回原处,轻推言欢又躺下。
言欢抬眼看他,知道他不会轻易离开,且她反抗也不会起到任何作用,闭上眼睛准备先睡一觉养好精神再说。
庭昭麟坐在床沿不动,想要跟她躺倒一块儿,又惊扰了还在生病的她,便安静的坐在一旁看她。
她长得其实也不是特别的好看,这样的容貌若是放在宫里一抓一大把,可是却独独能吸引了他的关注。
到底是为什么?
过了一会儿,轻微均匀的呼吸声传入耳侧。
他低头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唇瓣,软软的,他尝到了药的苦涩味。
同他此时的心情一样。
言欢一觉醒来,闺房内已经没有了庭昭麟的身影,婢女兰儿站在她的床边,见她醒来,欣喜道,“小姐,你可算是醒了。”
言欢作势要从床上坐起来,兰儿上前扶她,她说,“我又睡了多久?”
兰儿回答,“三殿下是昨天未时离开的,现在已是辰时。”
她睡了七八个时辰?
言欢看向窗外,阳光正好天空湛蓝,隐隐可听原处传来的鸟叫声,“兰儿,我饿了。”
兰儿一听,咧开小嘴,她家小姐的精神好像恢复了不少,人虽然还是蔫蔫的,不过状态比前几天刚回府的时候要好上不少,“女婢这就去备膳。”
言欢点点头。
兰儿出门后,有丫鬟抬着木桶进门准备伺候言欢梳洗。
言欢下意识抬手捂住胸口,“你们出去,我自己来。”她身上被那个淫贼折腾出来的痕迹不知道有没有消失,若是被旁人瞧见,她还怎么有脸活?
丫鬟们互望了一眼,欠身退了出去。
言欢褪了衣裙,低眸检查了一遍,身上的痕迹已经消失了。
抬腿进浴桶泡澡,伸胳膊的时候发现才自己臂弯处的守宫砂不见了,想了一阵子明白后,鼻子泛酸想哭。
洗漱后,收拾妥当,对这门外唤兰儿。
兰儿已经等候在外多时,与之一道进门的还有言昌钰和木婉儿。
言欢不冷不淡的对二人打了招呼,低头小口的喝粥。
言昌钰和木婉儿心里不是个滋味,从前她见到他们恨不得黏在他们怀里,可是现在,她明显有意疏远。
木婉儿轻叹,“欢儿,你还在怨怪爹娘为三殿下说话?”
言欢头也不抬的应道,“不敢。”
言欢闷闷的不太做声,二人坐了一会儿便嘱咐她好好歇息而后起身离开了闺房。
待二人出了湖心小筑,言欢赶走兰儿。
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准备立时便找机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