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拍的,三十岁‘老阿姨’过生日的照片,哦,这是你自己说的,老人言。”金天一只手从车窗搭进去,手指轻轻叩打着车门内侧。
“看过了。”郝知恩目视前方。
她说谎了。
她擅长于将毫无价值的失误翻篇。既然翻篇,又岂能回顾?前几天,照片是通过金天口中的“鲲哥”发给她的,她接收下来,并不曾打开,哪怕一次。
金天追问道:“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郝知恩一时脑热,“要说我不识货吗?可你有没有想过,不识货的人多了,那就是你这种货色……”
言重了。
此言一出,郝知恩就知道该悬崖勒马。
而与此同时,金天的上半身几乎探进了车窗:“可就我这种货色,‘味道’也好极了不是吗?”
他没在开玩笑,也不是打趣,至少不是善意地打趣。郝知恩知道,她伤了他的“玻璃心”。一条腿跨过档把,她下意识地要从副驾驶一侧逃窜。
晚了一步,金天长臂一伸,揽在郝知恩的颈后。
郝知恩被迫转过头,和这个像定时炸弹一样的毛头小子面对面,只见他将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是怕了也好,是眼不见心不烦也罢,她紧闭了双眼。下一秒,金天从郝知恩的右脸脸颊上摘走了一根眼睫毛。
“有根眼睫毛。”他没事儿人一样撤出了车窗,“对了,就你那个前男友,他不可能没看见,装没看见,可能也是怕风言风语?”
这是金天对郝知恩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他转身回了展厅。
而假如说上一次,是丑态百出的郝知恩再也不想见到金天,那么这一次,换作是金天再也不想见到郝知恩了。她说,男人最要不得的是不务正业。可他才要说,女人最要不得的是自以为是。尤其是对一个张嘴闭嘴的现实,却殊不知那只是她自己给自己构造的“超难版”现实的女人,他多余管她的闲事。
既然她对入门和普通模式不屑一顾,非要去玩“超难版”,随便她。
翌日,郝知恩代表乐享集团去机场接个合作伙伴。
赶巧了,也就是前后脚,郝知恩的爸妈从欧洲自由行回来了。
合作伙伴那边本来说家属也跟来,结果临时有变动,没跟来。乐享集团这边调来的本来要兵分两路的车子,也就多余了一辆。
郝知恩手底下的人说,那就让多余的一辆送郝知恩的爸妈一趟,二老这一路也辛苦了。
郝知恩没点头,说工作时间,没有公车私用的道理。
她让二老打了个车。
结果,郝知恩在安顿好了合作伙伴后,到底是在工作时间里,公车私用了。她让司机把她送到“当年情咖啡厅”,去见许歌声。那司机给郝知恩开了一年多的车了,能聊上几句,调侃郝知恩把爸妈扔在机场,反倒心血来潮约个朋友说见就得见。
郝知恩长叹一声:“没办法,谁让爸妈跑不了,可朋友……说散就散呢。”
既郝知恩收到许歌声那一句迟到的“生日快乐”后,二人就没了联系。郝知恩一向不大发朋友圈,而许歌声这个晒娃狂魔也一反常态,有好一阵子不秀恩爱,娃也不晒了。二人像是连朋友圈点赞的交情都没了。
今天,还是郝知恩能屈能伸,约了许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