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芬并没有把外面的房门打开,我站在里面说道:“哪有人进来,你看花眼了吧?”
“我没有看花眼,是有个人,被我打的没处躲没出藏的,进屋了。快点开门,我一撅头砸死他,不然他会祸害你的。”
“你不要吓唬人好吧。有可能是我妈回来了,我正好和她说说话。你要不要进来见见她?我可是告诉你,我妈死的不明不白的,说不定就是回来叫你的。”小芬说。
“小芬,你这孩子,你妈怎么死的不明不白了?当时你又不是没有在场,你回病房的时候才咽的气。你跟你妈有什么好说的,她从小就是个哑巴。”
“这你甭管,我自有和她交流的方式。刚才我都看了,没有别人,就是我妈回来了,你如果想见她,我就把门打开。”
外面沉默了好长时间,孙启友才吞吞吐吐地说道:“那好吧,你跟你妈说话吧,我给她烧点纸钱,把她送走,让她以后别回来了。”
过了一阵,小芬就进了里间的屋子,她坐在床边上,掀了一下被子,说道:“大哥,你想见我就给我一个电话号码,到时候打个电话我就出去了。你来我们家太危险了。我爸这么些年,没事就弄这些防御工事,说早晚有一天会用到。”
小芬还以为我喜欢上了她,要搞个什么约会似得。于是,我就一下子坐起来,问道:“你一说你妈回来了,你爸爸怎么好像还害怕一样?按道理说你会害怕,他跟她是夫妻,怎么会吓的还要去烧纸钱呀?”
小芬一下子沉重起来,眼睛里也滚动着泪水,她说:“我怀疑是我爸害死了我妈。”
“你说什么?你爸害死了你妈?”
她很深的点了一下头,缓缓地说道:“那天晚上的时候,我不是打发我妈吃了晚饭就出来找你么。从一楼找起,一直到了四楼才找到你。我们就在走廊的头上说起了话。这段时间很长,我出来的时候好好的,忽然就不喘气了呢?我回去的时候,我看到我爸在急急忙忙的往我妈的鼻子上塞氧气,我估计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我爸把我妈的氧气管给拔了。”
“怎么会这样?那是他结发的妻子,会这样狠心?”
“你不知道,我爸根本不喜欢我妈,嫌她是个哑巴不说,其实我爸他心里装着别的女人。这个女人不知道是谁,更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从我记事起,他就没有给我妈个好脸过,不是打就是骂的。现在我妈病了,他就更觉得是个累赘,想让我妈早一天离开他,他好找他的那个相好。”小芬说。
小芬不知道她爸心里装得是那个《甜蜜的事业》中的女明星,可是,那也是因为他看的次数太多,已经刻骨铭心了,或者说是走火入魔了。于是,我就试探着问道:“如果真是你爸害死的你妈。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没想怎么着,也没有想去报案。他毕竟是我的亲爸。但是,他在我的心里已经不配当我的爸爸。等过两天我给我妈上次坟以后,就永远不再回来了。我看到他心里就发颤。”小芬捂了下胸口,说:“我问过我爸,他不承认。但是不承认不一定不存在。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小芬说这些话的时候,流露出的是与她这个年龄不相称的冷峻和沉着。从她的口气里,好像是一个经历了沧桑的人在说话。小小的年纪就背着如此沉重的负担,我感到有点心疼。
这个时候,小芬也向我靠了过来。她上床后,就把腿伸到了被子里:“冻死我了。”
就这样,我们的腿在同一床被子里,被子的一头掩在我们的腰间。顿感到十分的温暖。我靠在后面的床头上,点着一支烟抽着。刚才有一点小紧张,没想到孙启友准备的这么周全,如果一个陌生人进来,再跑出去就难了。
小芬的脚不时地蹬到我的腿,她为了和我并齐,也依靠在了床头上。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问道:“我怎么才能出去、我算是怕了你爸扔的石头了。要是砸在头上,非开花不可。我硬往外冲,怕是小命难保。”
“没事,等会儿我送你出去。”
“能出去吗?估计你爸也不会相信是你妈回家了,他一定是虎视眈眈的在大门楼子上看着那。因为他是眼睁睁的看着我进屋里来的。”
“没事,我有办法,等会儿我掩护你到那个柴垛旁边,那里有一个直通院墙外的通道。虽然只有几米,但是却是院里院外之分。”小芬看我很吃惊的样子,就说道:“我爸从几年前就说有人要来害他,所以,就准备了这一切。我也不知道是谁要害他。”
孙启友真是老谋深算,还没有害我爸,就在准备着。看来他每天都有害我爸的计划,直到现在才得以实现。我就说:“他一定是有仇人,不然不会准备这一切。平常人家谁弄这个,就是日本鬼子也进不来呀,可谓是固若金汤。”
小芬慢慢的把手插在了我的腋下,紧抱着我的一根胳膊,又把头放在我的肩膀上,说道:“大哥,真的是太感谢你了,你不但把我妈送到了医院,那天晚上你简直就是为了接我妈而来,那有这么巧?这一定是上苍在冥冥之中安排了这一切。你还为我妈付了住院押金,现在又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看我,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只能胡乱的点一下头,还敷衍她说:“是呀,都赶这么巧。真是上帝的安排。”
她就又往我身上靠了一下,喃喃道:“我长这么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