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下班后,回到家见我和姨夫正在说话,就问:“谈什么呢?”又低头看了一眼正喝着的茶水和烟灰缸里的烟头,说:“你们还挺有共同语言的,看起来谈的时间还不短了。”
姨夫说:“就是唠嗑,不过我和虎子倒是和脾气。他愿意听我讲的话,是个懂事的孩子。”
表姐喊了一声:“爸,我妈呢?”
姨夫激动地站起来,哆嗦着嘴唇问:“丽丽,你刚才喊我什么?”
“喊了一声爸啊,怎么了?”
只见姨夫把颤抖着的手放在表姐的肩上,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好久才说道:“丽丽,我这是第一次听见你喊我爸爸。多少次在梦里我都会被你的声音喊醒,可是,醒来却不见你的踪影。我对不起你和你妈。”
“你回来了就好,还说这些干什么?其实,在我的心里,根本就已经没有了爸爸的概念。因为从小我妈就给我说,你没了。所以直到懂事后,我就明白是你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不知道妈说的‘你没了’是另一个意思。”表姐也是泪水涟涟。
姨夫擦拭着脸上的老泪,说:“都是爸不好,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过。”表姐扶他坐下,他又说:“我也是想挣点钱回来,不然怎么见你们娘俩。我欠你们的太多了。根本不知道该怎样来补偿。我拿回来了不多,就一百多万。你和你妈商量着买套房吧,咱们已经在这里挤了二十多年,也该换换了。”
表姐说:“这个你还是跟我妈商量,我没有意见。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这个家完整了。”
我默默地看着姨夫和表姐这感人的场景,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姨夫刚回来的那一会儿,肯定是把表姐吓着了。到最后都没有好好看一眼她的亲爸爸。她一岁多的时候,爸爸就进了监狱,等到爸爸回了家,都没有机会抱表姐一下就被姨妈撵出了门。相隔二十年后,爸爸真是犹如从天而降。这怎能不让她惊奇、意外和惶恐。幸亏表姐跟着姨妈去了厨房,通过姨妈的口证实了这一切都是真的,表姐才接受了这个现实。
通过昨晚和今天一个白天,在表姐的心里已经完全的接纳了爸爸,所以,今天下班回来,就情不自禁的叫了声爸爸。这让姨夫感到了一些意外,也感到了惊喜和激动。
正在这时,姨妈回来了,她一看姨夫扶着表姐的肩膀在抹眼泪,表姐也是刚哭过的样子,就说:“你们父女这是怎么了,还哭起来了。”
姨夫这才把手拿开说道:“我高兴。”
表姐没有说什么,而是对姨妈说:“妈,咱们做饭吧。”
真是好奇怪,姨夫回家后,表姐也愿意进厨房做饭了。其实在我看来,表姐还是对姨夫感到陌生。因为以前的时候,客厅里横竖的都没有人,有时候我在家里也是听她使唤,可是,爸爸回来后。这个家里就多了一个男人,客厅本来就不大,而爸爸的身材又高大,客厅里就一下子好像变拥挤了一样。而且。就目前来说,也和爸爸没有什么话可说。
二十年的隔阂,不会一下子就能弥合的。
吃过晚饭,因为外面太冷,姨妈也没有出去聚会。于是,一家人就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姨夫因为是刚回家,特殊照顾,可以选择他喜欢的节目。没有人和他抢,也没有人和他挣,就是在家里霸道十足的表姐也是老实的坐着,爸爸调到什么节目就看什么节目。
当姨夫意识到其他人都不是太喜欢他看的节目时,就把遥控器递给了表姐。但是表姐也没有换台,而是把遥控器放在了桌子上。
忽然,姨夫问姨妈:“你信耶稣多长时间了?”
姨妈说:“有年头了,不过那时候因为没有退休,没有时间聚会、听道,也没有时间去传道,就是在心里信。”
“那你是因为什么信这个的?”
姨妈站起来,又坐下,显得有些不安的样子,最后才缓缓的回忆起了在那个凌晨,她和一个女子的奇遇。
那是一个秋天的凌晨,姨妈正在自己管理的路段上打扫着卫生,忽然,一辆轿车停在了她的面前,然后,从车上走下一个打扮时尚,描眉画唇的女子。她径直走到姨妈的面前,说:“你好。请问你是不是宋晨宇的家属?”
多少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姨妈心中一颤,问:“你是谁?”
那女人说:“我是把你丈夫送进监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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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妈打量着她说:“你把他送进去的?你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我自己确实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可是,整个过程都是有人策划、有人监督的。我只是充当了一个重要角色而已。”
通过她的讲述,姨妈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真的是当初勾引自己丈夫犯罪的女人。那时,她刚进入纺织厂工作,由于爱慕虚荣,她每天的穿着都很赶潮流,有时候还袒胸露背的。于是,有厂领导找到她,说只要她完成引诱宋晨宇上床的任务,就把她从生产车间调到检验科工作。检验科的工作体面不说,还没有劳动强度,工作时间还可以不穿工作服,随便穿着自己喜欢的衣服就能上班。当时,她没有犹豫,一口就答应下来。
那时,她也是提了条件的,是真演假做。厂领导也说了,只要是条件成熟,就会有人进屋去抓现行,然后也就没有她的事了。她开始的时候认为凭自己的容貌,不出一天就会把任务完成。可是,没想到的是,这个宋晨宇却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