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那么娇贵。”鱼小晰摆弄着橘子瓣儿说,“先回国再说吧。”
“小晰,别跟我犟。是我单独想跟你在外面清静几天。”岳烁磊说完这话,鱼小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默默地吃起了橘子。
法国的橘子酸甜适口,她吃着却有点苦。
鱼小晰在医院住了五天,赶上了一场医护工作者游行,抗议公共医疗的。鱼小晰的主治医师参与游行去了没有人查房,岳烁磊去找医院部门投诉,最后也没有办法。那个中国护士来帮她量体温,劝鱼小晰还是出院比较好。一则岳烁磊在医院那边闹得比较僵,作为中国人在西方总归是要吃亏些的,二则鱼小晰的状况其实不需要非得住院,回去静养就可以了,三则,作为非医疗保险体系内人士,鱼小晰住院的费用日均一千多欧……
鱼小晰主要是考虑到最后一条,坚决地出院了。
他们在酒店住了一天,岳烁磊问她还想去哪里。鱼小晰又说想回国,岳烁磊自然不答应。她想了想,问去西西里岛是否可以。
岳烁磊便欣然带她去了。
在西西里岛的帕勒摩城,岳烁磊租了一个公寓,两层的民房只有他们居住,有人会为他们准备三餐,偶尔他们也可以自己做些东西吃。
岛上风光优美,这个季节的葡萄又大又多,酸中带舔,特别合鱼小晰现在的口味。于是他们的公寓的桌上永远有一大盘洗好的葡萄。她真的特别能吃,岳烁磊看着只觉得胃里泛酸。
“你不会酸倒了牙?”他问。
她只是淡淡地笑,边把大颗的葡萄塞进嘴里。
他们坐在二楼的阳台,夕阳浮在海面上,红色云霞蔚为壮观,归来的渔船漂在海面上像一个个剪影,地中海的气候潮湿湿润温暖,随风传来小提琴的欢快乐声。
鱼小晰趴到栏杆上问岳烁磊:“这是什么曲子?”
“我怎么知道。”岳烁磊坐在藤椅里,双腿搭在小桌上懒洋洋地回答。
鱼小晰默默地看他一眼,岳烁磊撇嘴说:“别那么看我。我又不是百科全书,没人规定我什么曲子都要知道吧?”
不在意地笑笑,鱼小晰依然趴在栏杆上看着夕阳渐渐接近海面,渔船被涂了一层金光。天空跟海洋显得更加蔚蓝。她着迷地望着这美妙的景色,纵使已经看了一个多月,却怎么也看不够。
她跟岳烁磊来西西里岛已经一个多月了,从到这里住下后她就没怎么出门,妊娠反应一直缠着她不肯走。她除了吞葡萄吃不下其他东西。一个月过去后,她的反应却渐渐轻了,可以吃些葡萄以外的东西,可主食依然是葡萄。
岳烁磊说再呆下去,她会把整个帕勒摩城的葡萄吃绝。
前几天岳烁磊带她去了当地的医院查体,她身体恢复了不少,胎儿因为太小没法查,只能再次确认她真的是怀孕了,而且是双胞胎。
听到岳烁磊翻译过来的这个消息,鱼小晰又惊又喜。
她是惊得有礼。喜得无奈。
岳烁磊郁闷了几天,后来便仿佛没事人似的,继续陪着她在这个城里生活。
如今他们都偏安在这世界的一角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她多次提起回国的事情,岳烁磊一直不肯,他只说再等等,具体在等什么她不清楚。
只不过陪伴这个东西,久了就会成为习惯。像是现在,他们两个安然地坐在阳台无所事事地看风景,吃东西。互相之间再也不会觉得尴尬了。鱼小晰也想,像是岳烁磊这样的男人也确实是难得的,如果能找到真正值得他喜欢的女孩才该是幸事。
她只盼着他能有放下执念的那一天。
欢快的曲子完了,演奏小提琴的人又在调音。吱吱嘎嘎的调音声像是海鸟在叫。
鱼小晰单手托着腮问岳烁磊:“你知道一首叫malena的曲子吗?”
“不知道。”岳烁磊摇头,反问,“是关于什么的?”
“我也不清楚。”鱼小晰望着海面的眼光迷离起来,“我听过一次,觉得还挺好听的。有人说那是西西里的曲子。”
“谁说的?”
“太久了,我忘记了。”
鱼小晰随口回答着岳烁磊。心里充满的都是乔阳的影子。身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的记性还真不是太好。”
她吓得浑身都僵了。
岳烁磊猛地站起来,对着不请自来的宁远说:“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宁远摊摊手,说,“我来只是为了交易。只不过交易有两个,一个人要让这个女孩从世界上消失,一个人要让你从这个女孩身边消失。我到现在还没想好要跟谁成交。”
宁远慢悠悠地走进室内,拉出一把椅子坐下了,双手扶着大腿望着岳烁磊跟鱼小晰,脸上做出困惑地表情,凉凉地说:“或者,让你们两个都消失,我就可以拿两份酬劳。”
岳烁磊警惕地望着宁远,一只手默默伸进口袋。宁远掏出一把蝴蝶刀向岳烁磊晃了晃,笑说:“虽然子弹会比我的刀快,不过我相信你掏枪的速度肯定快不过我甩刀子的速度,你兜里的枪还是安心放好吧。”
岳烁磊压根不信,他一把将枪掏了出来,对准了宁远,大声说:“谁雇你的我不管,如果你肯现在就走,我给你双倍的价钱。”
“不用了。”宁远把蝴蝶刀扔到桌上,淡淡道,“刚才我已经决定好了,还是你消失比较好。”
岳烁磊神色一凛,手指迅速打开枪的保险,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宁远。宁远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