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kiss the rain(1/2)

小小的风波过去，夏子矜开始讲课。她竟然讲的很细致透彻，连鱼小晰这样第一次上课的人都能略懂一二。只是她蛮奇怪同来的那个男人，如果是来帮忙的，却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整堂课没有说一句话，动作却很多。一会儿站一会儿做，一会儿看风景一会儿玩游戏，一会儿敲几下钢琴，一会儿拿出纸巾擦擦皮鞋。看穿着打扮，也是个生活富庶的人，感觉他很想离开，却不得不呆在这里。她小声问孙婷婷，是否每次上课他都会来。婷婷摇头。过去了三十分钟，这男的才说了第一句话。

“我说夏老师，可以开始了吧？我还有事急着走。”他颇不耐烦。

学生们讶然，这个人真是不懂礼貌。

夏子矜莞尔，朝他点点头。

“同学们，我很想让大家能够听一下现场的交响乐演奏，可是又没有办法把整支乐队请到这里，所以，我请了这位高手来跟我一起给大家做一个简单的协奏，让大家感受一下，多件乐器的融合跟单一乐器相比有何不同。”说话间，夏子矜走到男人旁边，一手扶住他的肩膀，一手伸向学生们，道：“请大家给岳烁磊先生一些掌声。”

这是鱼小晰第一次见到岳烁磊。他跟乔阳差不多高，身型略瘦，五官清俊，一副养尊处优的少爷样，带点富二代才有的骄矜气质，让人不怎么想亲近。

他那副样子不单单是鱼小晰看不惯，同学们也都有微词，所以掌声不热烈。

夏子矜坐到琴凳，待岳烁磊把小提琴扛好，她朝他点头。

悠扬舒缓的琴声从岳烁磊的琴弓下产生，好凄美的声音，好动人的旋律，瞬间就抓住了人们的心。

六年后，走在大马路上的岳烁磊突然把鱼小晰搂进怀里，举起手机来了七连拍，然后洋洋得意地逐张翻看照片，嘴里念念有词：“拍得太帅了，都不知道该给乔阳发哪张了。”

鱼小晰哭笑不得。

“你那是什么表情？”岳烁磊瞟她一眼，“别不知好歹，本来就该我娶你，要知道第一个给你拉琴的可是我。”

他这么说，她努力回忆，猛然想起那年十一月的暖冬，一个清爽的男人用小提琴为一首kihe/ain伴奏。他半垂眼帘，挡住了那双琉璃珠一样生动的眸子，琴弓推送间身体随着旋律晃动。明明是配角，却让一干人把目光锁在他的身上移不开。

同样一天，另一个男人把一首沉重的曲子镌刻在她的心里……

这曲结束，教室里响起了欢呼声、口哨声、热烈地掌声，连门口都站满了人也在鼓掌。

“天，小鱼！太棒了！他们两个都是专业级水准了！”孙婷婷把手掌都拍红了还不自知，“那小提琴不便宜呦，刚才那个高音哪里是一般的琴能发出来的啊！我看那琴的价格得五位数……”

鱼小晰不懂小提琴的问题，她只觉得好听。这样的曲子，跳跃得优美，吟唱得动情，纯净又清新，听了让人感觉生活美好。

夏子矜起身，鞠躬，水眸粲然，她微笑着，遥望乔阳。

乔阳却在看鱼小晰。

鱼小晰在被迫听孙婷婷的絮絮叨叨。

岳烁磊倒是不觉得无聊，拎着琴站在夏子矜旁边看笑话，他乐得瞧热闹。

轻咬樱唇，夏子矜咽下那份不快。

“大家安静，现在还是上课时间，会影响到其他人哦。”

教室的喧闹渐渐平息，夏子矜慢慢走到鱼小晰近旁，微笑得毫无破绽。她说：“小鱼，又见面了。”

赶紧站起来，她诚惶诚恐：“老师好。”

“以前没有见过你来呢，没选我的课吗？”

“呃……我不知道您是这门课的老师，就选了数学文化，时间跟您的课重叠了……”

“真可惜呢……我还想让你做我的课代表……”

鱼小晰难住了。这让她怎么回答？退了那边跑这边来？一则她选数学文化是为了增加数学知识，她可是没有半个音乐细胞，二则学校也不允许中途换课啊！夏子矜跟她只有一面之缘而已，怎么会对她如此有兴趣？

幸好下课铃声救了她。

她还是那副傻气的样子，到底有哪里动人？夏子矜默然地看着一脸为难的鱼小晰，终是转身回到讲台，宣称下课。学生们潮水般涌向讲台，将夏子矜跟岳烁磊围住了，连孙婷婷都跑去凑热闹。

鱼小晰，她不想上这堂风起云涌的课了，趁乱开溜吧。肩上一痛，她抬头，身边一个高大的身影。

“出来。”这是一个月来他跟她说得第一句话，一个月好久，她都快忘记他的声音。

她傻傻地仰望着他。

“出来！”他又说一遍，口气已是不善，随即快步走出教室。鱼小晰赶紧跟了过去。

乔阳上楼，鱼小晰跟着。他人高腿长，步速也快，只管在前面走。她那支撑起156cm身高的小短腿哪里跟得上，只好跑起来。

音乐学院的教学楼总计九层，第九层的楼顶有个小门可以到天台，而这里向来是情侣谈情说爱的官方地点。今天却是半个人影都没有。

天台上落了一群鸽子，雪白。乔阳推门而出，白鸽受惊四散而飞，发出羽毛划破空气的“嗤嗤”声响。鱼小晰看到一身黑衣的他走入蓝天白云下的白鸽群中，一瞬间恍惚，仿佛是从天而降的路西法。

乔阳转过身，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那里看着鱼小晰。帆布鞋，直筒牛仔裤，棉质的t恤，绑个包包头，瞪着一双圆眼睛，脸颊上染着健康的桃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