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霍青,满脸带着血,那些血液,有些已经凝固,而有些则因为雪水而重新化开,滴落下来。很明显,在从幽州到蓟州的路上,他经历过难以想象的战斗。
“回禀皇上!臣离开幽州的时候,金贼已经兵临城下!”霍青抱拳拱手,神色严峻,“幽州城池守卫军队不足,恐怕坚持不了多久!沿途路上,又是有金贼哨骑巡逻,云州等地,也面临着被金贼包围的境况!臣启皇上,若是幽云有失,则大明国的辽东省,将不复为我所管!”
从霍青的描述中,众人已然明了,大明国的幽州城,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能不能防守住,很难说清。这一时刻,关乎领土得失,自然是不能瞒着一国之君不报的。就算现在不直接禀报朱勉,将来朱勉也会在某种时刻知晓。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恐怕金贼就要兵临蓟州!
所有人都明白,金贼兵临蓟州,什么徐家,什么皇权,都已经是次要的了!最重要的是,要保卫大明不亡。
“如此说来,幽云两地,此时此刻已然是危在旦夕了!列位臣工,可有良策?”
朱勉发话,眼神严肃的盯着众多大臣,想要从他们的口中,得到解决办法。
辽东省之地,十几个州府郡城,绵延上千里。若是丢失了,不光是天下臣民会对大明国朝廷产生非议,就是朱勉自己也脸上无光,甚至是愧对于祖宗。
姑且不谈,这一场战争,前期调兵的错误,出在谁的头上,单纯的论起辽东省,幽州为门户,若是失了,谁都对不起整个天下。包括徐天然在内!
此时此刻,徐天然的神色复杂。他身为兵部尚书,自然明白霍青的意思,兵临城下,军队不足,幽云两地必失无疑。一城一地或许可以搪塞过去,但一省的土地,作为手握兵权的徐家,没法向天下人交代。
一旦到了那个时候,轮不到朱勉强行施展权谋从徐家手中夺回兵权,徐家就会被天下的士子们以舆论的方式赶下台去。就算太皇太后徐氏想要护着徐家,也难以做到。
“徐天然,你身为兵部尚书,应当有什么好的对策吧?更何况,你不是一直自认为,大明国的边关军事,都应该由你来掌握吗?现在,朕重新把这件事交给你,你来说说!若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朕就奏明太皇太后,让别人来主持全国的军政大事。”
朱勉此言一出,徐天然的脸色就发白起来。这一时间,朱勉似乎嗅到了什么机会一样,言语中也在不断的质疑着徐天然。或者说,朱勉在怀疑徐家掌兵的能力,不然怎么那么多连败?
“朕依稀记得,当年唐浩担任兵部尚书的时候,杀伐果决情景犹如在眼前一般。调兵遣将,能力之高,远超孙子!”
唐浩听着朱勉这么说自己,脸上没有欣喜的表情,反而流露出惊愕。他的眼神飘向了徐天然,发现徐天然的目光也看向了自己,心中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口中道:“徐尚书,皇上问你的话呢!你起初要阻拦皇上接触东北边关的事情,意欲独揽兵权,而建立功勋;可现在皇上接触到了边关大事,向你问计,你却不回答,究竟是何意?”
听着唐浩的话,徐天然心中一阵窝火,但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得将气撒在霍青的头上:“你一个小小的牙门将,怎能有如此权限递交这等重要的军情呈文?必定是你虚报的!”
“这……”
一时之间,朝堂上陷入了寂静。众人自然清楚徐天然在想些什么,脸上皆是不由得流露出鄙夷的神色。徐天然这明明是想要摆脱朱勉的追问而转移的话题,却借故要将边关大事以霍青谎报为由推脱开来。此情此举,就连朱勉也不住摇头起来。
徐国公徐长恭能力不错,怎么生出的这个儿子徐天然咋就那么差劲呢?常言道,老子英雄儿好汉,放在徐天然身上,不过是老子牛气儿熊包!
“皇上!边关危急,盖因徐家之错!此等奸臣,又在这里血口喷人,可怜总兵刘贯一腔热血啊!”霍青等着徐天然话音落下后,便是嚎啕大哭,情真意切,众人宛若看见了幽云两地悲哀的战局一般,“可怜太祖皇帝开创下来的基业,就被这等小人毁了!”
徐天然被霍青骂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嘴唇都有些颤抖起来,用手指着霍青,呵斥道:“贼人欲要诬陷大臣,臣徐天然宁死也要将此人诛杀九族!”
“殿前武士何在,还不快快将霍青推下玉阶,斩讫报来!”
“诺!”
容不得朝堂上众人半分多想,便是又听见徐天然发话。此言一出,就连朱勉的身形都有些颤抖了,那是一种愤怒的状态。殿前武士也上了朝堂,架着霍青,意欲执行徐天然的命令!
这个徐天然也太嚣张了,竟然敢做出这等悖逆之事,分明就是不把朕放在眼里吗?意图隔断朕对于兵权的**,朕尚且能忍受,但你现在的所作所为,眼中压根就没有朕这个天子,这等行为,岂能忍受?
朱勉心中早已是怒火滔天,脸色阴沉,喝道:“徐天然,朕才是天子!”
此言一出,除了徐天然以外,几乎每个大臣都是身形一怔。殿前武士架着霍青的姿势,也瞬间改变,唯唯诺诺的跪在地上,像是认错一般。
众人心中清楚,自今日起,龙椅上的这名少年天子,和徐天然之间的矛盾,已然爆发。其中的后果,谁也不敢想象。天子没有兵权,调不动一兵一卒,辽东省的境况更加难看;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