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苦笑一声,刚要解释,忽想到什么,话临到嘴边改了口,“阿筝,我不管她怎么想的,但我的心里只有你。等下次进宫的时候,我就请公子给我们赐婚。到时我们有了婚约,任其他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都与我们无关。”
容筝听他说得真诚,心底最后一丝不快也烟消云散。慕白说得对,只要他对尹卿容没有意思,就算尹卿容再喜欢他又如何?
瞥一眼容筝神情,慕白知道她不多想了,笑笑,接着又开口,“我好不容易回来,不说别人了,阿筝这段时间过得可还好?”
……
容筝和慕白在这里互诉衷肠,另一厢,尹卿容所坐的马车上,气氛却有些凝滞。
尹卿容坐在正中,半倚在车壁上,双目紧闭,脸色有几分阴沉。
冬雪看她一眼,没有出声,眼中是若有所思的神色。
尹卿容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因为,她现在心里,颇有些心乱如麻。
自打从沉香阁出来后,她就觉得心里憋了团火。
从前,她一直是很喜欢沈初寒的,从他还在凉国为相时就喜欢上了,可是后来,他主动求娶聿国舞阳帝姬,在夺剑大会上,她看到他看着宋清欢的样子,才知道,原来他并非对每个人都那般清冷孤傲,他的笑,他的温柔,都只对那一个人而已。
见过舞阳帝姬之后,她彻底明白,论相貌论才情,她都不可能竞争得过她,所以,她自那时起,就对沈初寒彻底死了心。
这一点,她并没有骗宋清欢,和谈书上的那最后一条,也不是她的要求。至于苏娆为什么会这么做,她还没有明白,也许,只是单纯地想要膈应宋清欢罢了。
而那之后,她好像突然就对感情之事看淡了,再加上皇兄性子越来越古怪,整个凉国都被苏娆把控在了手中,她就更没有时间忧心自己的小情小爱。
只是偶尔夜深人静之际,她坐在榻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不知为何,有时会想起无垠陵黑暗中那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一个将自己牢牢护在身后的背影,她的心底,就会泛起一阵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涟漪。
今日在街上与慕白再次重逢,她才发现,她的心底,似乎早就对慕白存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只是,这星星点点的火苗还未起,就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她觉得身发冷,就好像自己已被整个世界遗弃,前路茫茫,不知道属于自己的出路究竟在哪里。
迷迷糊糊间,马车驶回了会同馆。
她下了马车,也不看冬雪她们,径直进了房间,将门一关,把自己锁在了房中。
春夏秋冬四婢面面相觑一眼,冬雪沉声开口,“你们好生看着殿下,快午时了,我去吩咐厨房准备午膳。”
说着,转身离去。
*
尹卿容去过沉香阁的消息,很快通过隐卫之口传入宋清欢耳中。
她摆了摆手,遣了隐卫下去,若有所思地垂了眸。
流月方才也在一旁听着,看向宋清欢好奇开口道,“殿下,长帝姬这是何意?”
宋清欢眸光微动,把玩着手腕上的镯子,没有出声,似在沉思之中,良久,她才抬了眸,“我看,这不见得是尹卿容的主意。”
流月和沉星闻言微怔,沉星看向她开口道,“殿下是说,这极有可能是苏娆的主意?”
宋清欢“嗯”一声,想了想,看向沉星,“沉星,你亲自出一趟宫,请阿筝入宫来见我。旁人问起,就说我最近在调制香料,有些不懂的地方,请她进宫来指点一番。”
沉星应是,很快退出了大殿。
宋清欢端起一旁的茶盏喝一口,余光瞟见流月黑漆漆的眸子正望着自己,不由失笑,放下茶盏,“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沉星不好意思地笑笑,“殿下,您就这么让沉星光明正大地请慕容姑娘进宫,难道苏娆那边不会察觉吗?”
宋清欢勾了勾唇角,看一眼沉星,“你觉得,以苏娆的能耐,她会不知道会同馆已经被我的人盯住了?”
沉星一讶,“殿下是故意让她知道的?”
宋清欢“嗯”一声,眸光微冷,落在光滑的白玉石地砖上。
尹卿容如今被春夏秋冬四婢女牢牢看管住,不大可能还有心情在街上闲逛,她去沉香阁的事,十有八九是苏娆授意。不管苏娆意欲何为,这件事都说明,她已经把主意打到了容筝身上。
自己叫沉星光明正大地请容筝进宫,就是为了告诉她,她的伎俩自己都看在眼里,让她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至于苏娆的真正目的,等容筝进宫后一问,应该就能清楚了。
半个时辰后,容筝随着沉星进了宫。
宋清欢制止了她的行礼,直接拉着她坐到自己身旁,“这里没有旁人,就不用这么多虚礼了。”
容筝笑笑,谢过了她。
宋清欢让流月上了茶来,将其中一盏推到她面前,笑笑道,“阿筝,昨日慕白去找了你吧。”
容筝耳垂红了红,羞涩地“嗯”一声。
宋清欢玩笑般打趣了她两句,说话正题,微微正色看向容筝,“阿筝,你知道我今日突然叫你进宫是为何吗?”
容筝眼睫一垂,“是为了昨日宁乐长帝姬之事?”
宋清欢点头,“阿筝,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宁乐长帝姬昨日去沉香阁做什么?”
容筝也意识到这事有些不寻常,点点头,将昨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给了宋清欢听,当然,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