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确实不知道毛富贵被捕的原因,故意这么说完全就是为了恶心李大使,谁曾想那毛富贵却马上眼睛一亮,赶紧嚷嚷道:“长孙公子,小人是触犯了军法,刚才小人不小心被误认为窃听军机,被冤枉关在这里,还请长孙公子快去知会阴太守,请他亲自来为我做主!”
“阴世师?!”李渊父子心中一凛,这才发现这个毛富贵很可能是阴世师派来的奸细!——毕竟,做为勤王联军的总军法官,手掌重权的阴世师想要收买个把李渊卫士简直太容易了。
长孙无忌确实被陈丧良给彻底带坏了,听到这话觉得不对,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马上就转向了帐外,冲着自己的随从喝道:“快,去请阴太守来这里,马上!”
陈丧良安排给长孙无忌的随从答应,立即飞奔去了联络阴世师,李渊和李二却是脸色有些变了,稍一盘算后,李二还赶紧附到了李渊的耳边,低声说道:“父亲,如果这个奸细偷听到了你打听突厥内奸的事,就一定咬定是想抢功劳!”
李渊脸色阴沉的点点头,这时,又有卫士进帐,说是之前求见的马邑官员已经带到帐外侯命,心情正极度不好的李渊则喝道:“带到后面好生看守,我一会再见他。”
各怀鬼胎的等待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阴世师果然在长孙无忌随从的报信下来到了李渊帐外,还有觉得情况不妙的陈应良也带着一队亲兵来了,李渊父子无奈,只得赶紧出帐把陈应良和阴世师迎进帐中,然后当面向陈应良和阴世师禀报情况,并没有往李渊身边安插眼线的陈应良听了也是大奇,疑惑的向那毛富贵问道:“你为何窃听军机?”
“禀大帅,小人不是窃听军机。”有了后台撑腰的毛富贵胆量壮了许多,大声答道:“小人是发现军帐里久久没有声音,担心发生意外,就贴到帐篷上随便听听,不曾想就被误认为窃听军机了。”
“那你听到了什么?”陈应良赶紧又问。
“小……,小的什么都没听到,帐篷里说话的声音太小了。”毛富贵垂头丧气的回答让李渊父子心中大石落地。
“废物!”阴世师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忙向陈应良拱手说道:“大帅,这个士兵涉嫌盗听军机,必须追查深究,末将身为军法官,职责所在,还请大帅把他交给我,让下官严查深究,定当给大帅与李大使一个满意答复。”
看了阴世师一眼,陈应良也很给铁杆支持者面子,马上就点头同意,那边李大使却不干了,马上就说道:“大帅,末将这个卫士试图偷听末将与李郡丞交谈,其中定有蹊跷,背后也定有主使,末将恳请大帅就地审问他的幕后主使,揪出他背后的指使之人,以明军纪!”
陈应良当然也怀疑这个毛富贵是阴世师安插的内线,有心包庇却又找不出理由,好在那个毛富贵也很聪明,马上就说道:“大帅,冤枉,冤枉啊,小人真的只是担心李大使安全,这才听了一下帐内动静,没有恶意,小人的背后也没有主使啊。”
“没有主使?”
李渊狞笑,刚想召来与毛富贵相熟的卫士,审问最近常与毛富贵接触之人,揪出他背后的元凶阴世师逼陈丧良挥泪斩马谡,谁曾想那毛富贵又嚷嚷道:“小人也真的什么都没听到啊,李大使的话小人都没听到,小人只是听到有卫士禀报,说是马邑王太守派人来拜见李大使,除了这句话,小人什么都没听到啊!”
“马邑王太守派人拜见李大使?”陈应良心中一动,疑惑说道:“西陉关和楼烦关都已经被突厥占领,马邑的官员是怎么来的?”
“大帅,还有山道可走。”阴世师难得替李大使辩解了一句,又解释道:“我们与马邑王太守一直没有联络上,想来王太守还不知道你被皇帝陛下任命为勤王主帅的情况,所以派来的信使首先就找了李大使。”
陈应良点点头,又问道:“李大使,那个信使在那里?是什么马邑军情?”
“禀大帅,末将还没见到他。”李渊如实回答,又随口下令把那名马邑信使带进帐来。
马邑信使很快就被带进帐来了,然而仔细一看那信使的模样,李渊和李二的脸色顿时就发白了,陈应良和阴世师的脸色也马上就阴沉了——因为这名马邑信使的全身上下颇为干净,脸上没有汗水尘土,鞋子上和裤子上也没有多少泥土灰尘,怎么看都不象是翻过太行山余脉走了几十上百里山路的模样。
突然间,李渊发现有人有手肘碰了碰自己,低头一看发现是李靖,再赶紧李靖时,李靖对李渊悄悄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一个箭步上前,指着那信使喝道:“大帅,他是假信使!这人我认识,他是马邑桑干镇的主薄李梦龙,桑干镇早已被突厥占据,堡中没有一兵一卒逃走,这个李梦龙,肯定也早就被突厥俘虏了!”
“完了!”李渊和李二心中一起叫苦,暗道:“这个该死的匹夫,肯定是始毕可汗派来和我们联系的密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