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你对我说实话,刚才潼关城吊下三个草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关上那些敌兵,和后来的敌将,又到底喊了些什么?你为什么要下封口令,不许知道情况的士兵泄露一个字一句话?”
“嗣昌,嗣昌妹夫,你就别问了,反正与你无关,我下禁口令是为了别的考虑,军机大事,我不能泄露。”
一再要求李建成告知实情始终无果,柴绍带着失望与更多的狐疑告辞而去,看着柴绍失望离去的背影,知道内情最多的李建成和刘文静愁眉不展,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情况,更明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今天的事迟早会传进柴绍的耳朵,引来滔天大祸。愁闷之下,刘文静还忍不住骂道:“陈应良狗贼,上梁不正下梁歪,带出来的兵将比他还不要脸,这么无耻下作的谣言也能捏造。就算柴绍和他仇深似海,也不必下作到在这方面用计吧?”
“肯定不是陈应良指使,他虽然是我们的敌人,但他不是那样的人。”李建成摇头,说什么都不肯相信一见如故的好朋友陈丧良会下作到这地步。
(陈丧良:建成兄,还是你了解我啊,这个馊主意真不是我出的,我只是在书信里随便点拨了几句,刘纲那个卑鄙小人就自行其事了。)
事情到了这步,是不是陈丧良指使安排已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善后,柴绍的脾气李建成和刘文静都知道,恰好何潘仁又正在潼关战场,手里还握着一支不容小觑的嫡系兵马,善后处理不好会有后果,李建成和刘文静根本就不敢去想象,无奈之下,李建成和刘文静只能是一边派人向李渊密报此事,一边严令军中禁止传播此事,尽可能的让柴绍晚些知道这件事。
永丰仓到李渊目前居住的冯翊长春宫只有八十余里,沿途皆被叛军控制,李建成派出信使一路快马,第二天上午就把书信呈报到了李渊的面前,见了书信后,李渊同样是又惊又怒,大骂潼关隋军卑鄙无耻,竟然用这么的下作手段挑拨离间。李渊的绝对心腹裴寂也知道事态严重,便向李渊建议道:“大将军,此事虽小,但如果处理不好,必然酿成大祸,好在距离不算太远,大将军不妨亲自去一趟永丰仓,一是抚慰士卒军心,二是亲自巡视潼关军情,因地制宜布置应对策略,三是悄悄善后,避免生变。”
李渊一听觉得有理,当即将军队暂时移交给次子李二掌管,在中单布置兵马防范屈突通过河西进,自己则与裴寂领了一队轻骑,打着抚慰军民百姓的旗号南下,并于当天下午顺利抵达永丰仓,李建成等人收到消息,也亲自率军到渭水桥头迎接父亲。李渊也乘着天色未黑,亲自来到了放赈现场探望受赈百姓,发表一通慷慨激昂的救国救民演讲,换得万千百姓的当场叩拜,山呼道谢,然后李渊又立即赶到潼关城下,亲自巡视这个要命战场,制订破关策略。
亲自巡视的结果让李渊眉头紧皱,城下尸横遍野的潼关城池一如既往的险峻坚固,即便已经用土石尸体彻底填平了护城河,对不够开阔的道路也限制了大型攻城武器展开,只能是少量分批出动,形成添油战术,既容易被隋军纵火烧毁,又很难对潼关关墙形成致命威胁。同时柴绍夫妻也很无奈的告诉李渊,说马三宝虽然是他们曾经的家丁,但生性敏狯,诡计多端又能说会道,想把他诱出关城决战,难度不比正面攻破潼关小上多少。
“东都援军的先锋已然抵达潼关,陈应良小贼此前又在阌乡布置奇兵救援潼关,证明他对潼关十分重视,肯定给关中守军下达了稳守关城不容有失的命令,我军再强攻下去已经毫无意义,只会空折兵力,消耗士气,倒不如效仿陈应良小贼,也是先立足于守,修建坚固工事确保永丰仓安全,等老夫拿下了大兴,再掉过头来收拾潼关不迟。”
李渊的心里刚拿定这个主意,潼关南城的城上突然站出几人,大叫召唤李渊到城下答话,很明显潼关守军已经发现李渊亲自到来,李渊原本懒得理会,不料潼关城上突然有数十士兵一句一句的整齐高喊,“李渊老贼!恭喜你生了个好女儿,陪男人睡几个晚上,就换来几万贼军,这笔买卖划算啊!”
关墙上的话还没有喊完,李渊的脸色马上就变了,万没想到潼关守军会有这么一手,那边的柴绍听到这样的喊声,又听到关墙上随后响起的轰笑声,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铁青,下意识的扭头去看旁边妻子时,李秀宁的俏脸早已没了血色,银牙紧咬下唇,也是愤怒到了极点——李秀宁的聪明才智胜过柴绍,当然明白关墙上的隋军是在恶毒攻击什么人。
事情到了这步,同样在场的另外一个当事人何潘仁也终于察觉情况不对了,向左右同伴问道:“关墙上那些官兵,喊的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在说我?”
没有人敢吭声,只有柴绍猜疑的目光紧紧盯着何潘仁,这时,关墙上又响起隋军士兵的整齐高呼,“柴绍,儿子生出来,记得看长得象谁,是姓柴,还是姓何?!”
欺人太甚到了这个地步,李渊城府再深也按捺不住,干脆一拍马上前,到了关墙近处,在慌忙上前的亲兵盾牌保护下抬头,向城上大骂道:“李靖匹夫,无耻小人,亏你还是名门之后,竟然用如此下作手段辱我女儿清白,你也不怕天地不容,千夫所指?”
“不是我!”李靖很是无奈的大声答道“不是我的人,我没要我的人这么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