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他不会介意这……。”柴绍顺口回答,话到一半赶紧改口,说道:“放心!他没那个本事!他不但打不回来,岳丈还要带着我们打到东都去,把他生擒活捉,凌迟处死!诛灭三族!”
柴倩又笑了,还笑得更加的轻蔑嘲讽,柴绍看出柴倩的笑容不对,生出警觉,喝问道:“怎么?你还在念着他?你不要忘了,如果不是那个小贼,我们柴家怎么会有在常平坊的日子?”
“我倒想念着他,可惜我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柴倩很直接的回答兄长,又冷笑说道:“哥哥,说起我们住在常平坊的苦难日子,我倒一直想问问你,那时候到底是谁把我们害成那样的?”
“当然是陈应良小贼。”柴绍顺口回答。
“不对吧?”柴倩讥笑更甚,道:“你倾家荡产帮助岳丈唐国公,这点我们从来没有怪过你,但我想问你一句,那时候我们家都已经被唐国公拖累成了那样,连给父亲买药的钱都没有了,你的岳父唐国公,还有我的嫂子你的妻子,为什么就不肯稍微周济一下我们家,帮助我们度过难关?如果不是姓陈的那个小子发了慈悲,给了我们家一笔救急的钱,我们的父母能活到今天吗?”
“你说什么傻话?”柴绍终于来了些怒气,怒道:“岳丈当时被陈应良小贼陷害,被迫出钱百万贯和四十万匹绢赎罪,被迫变卖了所有的土地产业还四处借贷,比我们凄惨得多,那来的钱周济我们?”
柴倩再一次露出笑容,微笑说道:“兄长,宫城里有一个叫做谢木东的谢内侍,你见过他,等那天有空的时候,你可以向他问这个问题,问问他在唐国公变卖产业筹钱的时候,他况,然后你就知道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柴绍的脸色变了。
“你问了就知道了。”柴倩冷笑,又冷冷说道:“顺便求你件事,别出卖他,更别出卖他背后雨儿公主,我们这次下狱没有受罪,除了因为天牢的人想讨好姓陈的之外,也因为谢公公对天牢打了招呼,几次给我们送衣服送吃的,还给父亲送药,父亲能活到今天,是受了他的恩。”
说罢,柴倩转身就走,重新回了房中去照顾父亲,留下柴绍在院中看着妹妹的背影发呆,喃喃说道:“什么意思?难道说,岳丈是故意对我们柴家见死不救?这怎么可能?谢木东,他知道什么?”
…………
这里还必须再提起几个人,差不多同一时间的叛军主力营外,几个衣着华贵的富家公子手捧礼品,正在苦苦等待着昔日的狐朋狗友出营相会,这几位富家公子朋友们应该还都记得,其中一个叫李仰城,是真乡郡公李仲威的小儿子,一个叫元奇,是顺阳郡公元雅的宝贝孙子,基本上除了已经早就智及以外,当年为了讨好陈丧良而毒打柴绍的成员都在场。
不知道等了多少时间,另一个当事人李渊表弟、柴绍的表叔独孤怀恩才终于从叛军营中出来,满身甲胄威风凛凛,扶剑挺胸不可一世,李仰城和元奇等富家公子也赶紧迎了上去,一边点头哈腰的向独孤怀恩呈上贵重礼物,一边满脸堆笑的阿谀奉承,仿佛当年在宇文兄弟和陈丧良面前一样。亲戚得势又及时站对位置的独孤怀恩则洋洋得意,坦然收下礼物,然后又催促道:“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我很忙,表兄随时都有可能召见我。”
“独孤兄,我们正是来求见大将军的。”李仰城满脸谄媚的说道:“久闻大将军求贤若渴,任人唯贤,我们几个兄弟又一直怀才不遇,空有爵号却无实权,特别的想为大将军效力效命,还请独孤兄看在往日的交情份上,待为引见一二。”
“没问题,你们都是公勋之后,表兄不用你们用谁?”独孤怀恩倒也还算讲义气,拍着胸口说道:“晋见表兄的事,包在我身上,不过你们得等等义师才拿下宫城,表兄忙得脚不沾地,要等几天有机会了,我才能替你们引见。”
李仰城和元奇等恶少一听大喜,赶紧又向独孤怀恩千恩万谢,独孤怀恩坦然受了,又想起一件事,忙说道:“对了,有件事得和你们得留心,柴绍也回大兴来了,表兄还把陈应良在宜阳坊的府邸赏给了他,他可是我表兄起兵时的元老,你们又曾经和他有过节,聪明的话,赶快上门去负荆请罪,不然他如果要计较以往的事,我也不好替你们说话。”
“柴绍已经回来了?”李仰城和元奇等恶少顿时就变成了苦瓜脸,个个心道:“惨了,当初我们下手那么重,柴绍会原谅我们吗?他随便一句话,我们这辈子都别想在大将军治下有出头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