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大业十四年的正月十五元宵节,夜里,东都洛阳一带降下了一场十分罕见的冬日暴雨(史实),天气又奇冷无比,将值夜的士卒都冻死了好几人,再到了十六日的清晨,洛口仓城的内外,便又化为了一片水晶世界,流淌的雨水冻结在城墙上,结成连绵冰瀑,壮观无比。
“上天啊,你已经预感到了有大事要发生了吗?所以才降下这样的奇景?那请你告诉我,我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欣赏着水晶冰瀑的奇迹,李密感叹连连,不明白动手之日出现这样的罕见奇景,是巧合?还是上天已经知道了今天将要发生的大事?不知道上天这是象表达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将来又会引起什么后果?
再怎么感叹犹豫也没有用,箭已上弦,现在收手将来一旦走漏风声,后果更加不堪设想,所以摇了摇脑袋后,李密又叹了口气,还是向在旁边侯命的郑颋吩咐道:“去吧,请东郡公兄弟他们中午来我这里饮酒。记住,要把翟摩侯和王儒信都请来,就说天气寒冷,我请他们吃暖锅。”
郑颋答应,立即赶往翟让兄弟的营地邀请他们,李密又转向了旁边的房玄藻和王伯当等心腹,淡淡说道:“按照原订计划行事,去准备吧。”
房玄藻和王伯当等人答应,也是立即下去准备,留下李密在壮观冰瀑旁继续发呆,许久后,李密还低声喃喃了一句,“别怪我,东郡公,是你和你的家人逼我的。”
好酒贪杯的翟让兄弟很愉快的接受了李密的邀请,还没到正午就已经准备进洛口仓城赴宴,鉴于翟让兄弟近来与李密的关系逐渐疏远,邴元真和单雄信都有些不敢放心,建议翟让最好是慎重行事,不要孤身冒险,翟让却不肯听,仅仅只是临时决定带上单雄信、徐世勣和裴仁基三将同行,充当护卫,邴元真无奈,只能是再三叮嘱翟让千万小心。
邴元真的担心似乎有些多疑,进到了李密军控制的洛口仓城后,翟让和翟弘父子等人受到了李密军最为热情的接待,就连向来看不起土包子翟让一家的杨积善都跟着李密出门迎接,毕恭毕敬的把翟让等人请进了暖阁,炭炉上也早早就架上了陶瓷暖锅,肉汤翻滚,散发出令人垂涎的香味。
很是客气的把翟让请到了上座,李密主动赶走了自己的亲兵护卫,只留下亲兵队长蔡建德在旁边护卫,还交代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自己今天要和翟让一醉罢休,单雄信和徐世勣很小心的继续守在翟让身后,倒是坑爹专业户裴仁基靠着年龄身份,得以在暖阁内落座。
美貌侍女开始上酒的时候,主持宴席安排的房玄藻微笑着向李密说道:“魏公,今天是聚会饮酒,用不着那么多人服侍,干脆在隔壁暖阁也设上酒席,让东郡公的部下也喝上几杯酒暖身如何?”
“这得看东郡公的意思。”李密微笑着回答,又转向了翟让问道:“东郡公,不知你的意下如何?”
正在欣赏侍女容貌的翟让走了神,直到李密再次询问,翟让才回过神来,赶紧点头,向身后的单雄信和徐世勣吩咐道:“你们也去喝几杯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多谢东郡公好意,末将就不必了。”事前得到过邴元真叮嘱的徐世勣忠于职守,不肯离去。
“去吧,没事,我在这里。”裴仁基开口,表示愿意独自担起保护翟让的重任,那边翟让也不耐烦的催促,徐世勣无奈,这才与单雄信领着翟让亲兵离开暖阁,跟着房玄藻到隔壁饮酒。
暖阁里翟让的部下已经只剩下翟弘父子和王儒信、裴仁基四人,李密的部下也只剩下了杨积善、郑颋和蔡建德三人,阁内不再拥挤,这时,李密突然命令蔡建德取出一面玉壁,说是郇王杨庆投降后送给自己的东西,请翟让鉴赏点评,翟让本就是贪财之辈,接过玉壁就大加好评,话里话外都是想要攫为己有的意思,同样贪财的翟弘和翟摩侯父子也早把目光定格到玉壁上,全都没有留心到以勇武闻名的蔡建德已经站到了翟让的身后,还悄悄握住了腰间刀柄。
见时机已至,李密以手背捂嘴,重重咳嗽了一声,这一声也要了翟让的命,早已摆好姿势的蔡建德突然拔刀,使尽全身力量一刀劈下,正中翟让的脖颈,鲜血飞溅间,翟让被砍断一半的脖子中,发出了牛吼一般的声音。
事发太过突然,翟弘父子和王儒信都楞了一楞,裴仁基却立即跳起拔刀,可惜裴仁基一刀劈下间,斩杀的人却是旁边的翟摩侯,接着杨积善也突然跳起抢上,同样一刀砍在刚起身的翟弘头上,接着蔡建德、杨积善和裴仁基三人联手,三人三刀分别斩落,将刚跳起发出惊呼惨叫的王儒信砍死当场,然后又迅速补刀,把仍然还在垂死挣扎的翟弘父子砍断了气。
翟让还没有断气,还艰难的伸出了手指,颤抖着指住了李密,李密明白他的意思,坦然说道:“别怪我,我是被迫的,如果不是你的兄长和侄子无理取闹,步步进逼,我也很想与你永远做朋友,但是没办法,他们太蠢了,把你也给带蠢了,我如果不这么做,迟早有一天我会被你害死。为了自保,我只能这么做。”
翟让又把愤怒的目光转向了裴仁基,裴仁基毫无愧疚,理直气壮的说道:“东郡公,是你对不起我,我为了你的大事,付出了那么多的牺牲,妻子女儿现在都还关在东都天牢里,但你又给了我什么?是你负我在先,魏公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