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突通更是大怒,心里也明白郭文懿的意思,知道郭文懿这是在威胁自己,如果自己不肯接受杨侗的诏书,那么李二那边肯定会利用之前的求援巧合,乘机散播自己准备勾结杨侗、李二杀害陈丧良的谣言,离间自己与陈丧良的关系并且借刀杀人,到时候陈丧良就算不起杀心,自己在陈丧良麾下这一辈子也很难有出头之日。
这时,恰好屈突寿又想起了一件大事,忙从怀中取出了一道书信,双手捧起说道:“屈突将军,这是陈留守给你的亲笔书信,请你过目。”
亲兵立即上前,将书信转呈到了屈突通的面前,屈突通又愤怒瞪了郭文懿几眼,这才顺手接过了书信,见书信被火漆严密封口毫无损害,便又顺手捏碎了火漆,取出其中的信笺观看,然后只看得两眼,屈突通就猛的站了起来,先是难以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儿子,然后又更加难以置信的去看自己手里的书信,最后还惊叫出了声音,“寿儿,诠儿,这道书信,真是陈留守交给你们的?”
“是的。”屈突寿和屈突诠一起点头,然后屈突诠又补充道:“还是陈留守亲手交给我们的。”
屈突通这辈子恐怕就数今天的震惊和意外最多了,再赶紧低头几张信笺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屈突通才失魂落魄的说道:“普天之下,竟然还有如此胸怀气度之人?”
“老将军,怎么了?”郭文懿察觉不妙,赶紧小心翼翼的问道。
笑了笑,屈突通顺手把陈丧良的亲懿赶紧接过观看,然而只粗略看得大半,郭文懿就当场瘫在地上,难以置信的惨叫道:“这,这怎么可能?他早就知道了?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明知道我们的计划,竟然还把你的家眷全部送来这里,还让他们带来这道书信,说他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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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北面十五里外的李二军营地,从郭文懿随从口中知道了陈丧良把屈突通家眷全部送到河东的情况后,李二马上就知道陈丧良又要来假仁假义的收买人心了,垂涎屈突通麾下士气不够高但战斗力颇强的关中将士,更垂涎屈突通军控制的几座要害城池及粮草军械。李二只考虑了不到五分钟,马上就下定了决心,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赌上一把,立即彻底的堵死屈突通的退路。
郭文懿瘫倒在地的同一时间,李二的族弟黄瓜公李白驹依令来到了李二的面前拜见,李二也没和他客套,马上就把他领到地图沙盘旁边,指着黄河汾阴渡的西岸码头说道:“这个码头上,有一支大兴来的军队,数量不明,但肯定不多,我已经给你准备了五十名身穿官军服色的精锐好手,立即带着他们过黄河,南下偷袭这支军队。记住两点,第一,要打着屈突通的旗号行事,第二,要让一些大兴士兵逃回去报信。”
李白驹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立即率领李二为他准备的五十名假隋军出营,到黄河渡口过河,李二亲自把他送到渡口上船,在路上又详细指点了他如何假冒屈突通军的身份,如何让那些大兴隋军士兵知道这一情况,为了把屎盆子彻底扣到屈突通的头上,李二还把杨侗给屈突通的新官职新封号也告诉给了族弟李白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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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回到南面的隋军营地,郭文懿瘫软在地上惨叫的模样自然让隋军众将无不好奇,纷纷追问原因,屈突通这次再没有犹豫,当着自己两个儿子的面,也当着隋军众将的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众人做了一个详细介绍,还当众出示了陈丧良的书信。结果也很自然的,屈突寿兄弟越听越是面如土色,越听越是满头大汗,隋军众将却是越听越是怒火冲天,吼声骂声不绝,对刚刚登基的杨侗也越来越是灰心失望,对陈丧良则是充满了钦佩与向往。
花了不少时间才向帐内诸人说完了事情经过,又让众人冷静了片刻,屈突通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诸公,陛下在江都遇害,按理来说,确实应该是越王殿下继承大统,但是……。”
“轰隆!”
突然传来的爆炸声打断了屈突通的话,众人惊讶辨别声音来源,很快就无比震惊的发现,爆炸声竟然是从西面的黄河方向传来,接着又有一声火药瓶的爆炸声音响起,同样是从西面的黄河方向传来,屈突通与隋军众将大惊间,王行本首先醒悟过来,惊叫道:“不好!陈留守派来的大兴将士,可能被偷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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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过远,山林阻隔,又有河水声干扰,李白驹率领的五十名假隋军并没有听到十五里外的火药瓶爆炸声,只是小心翼翼的驾驶着船只靠上黄河西岸,派人上岸探得没有异常后,李白驹一声令下,五十名假隋军尽数下船,迅速集结成队。李白驹低声吩咐道:“不许打火把,悄悄南下。记住,从现在开始,我们是大隋右翊卫大将军、华原公屈突通麾下的将士!奉屈突将军之令,讨伐反贼陈应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