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恕不敢吭声,陈丧良却是满脸的恨铁不成钢,道:“岳父怎么如此糊涂?王仁则这个草包怎么也不想想,我就算一时上当,难道我的斥候细作都是吃干饭的,不会给我送来关于宇文化及的消息?就算迟一点晚一点,我照样也可以临阵回师,他这么做除了让我发火,还能有什么用?”
王玄恕的性格相对于王家众人勉强还算忠厚,被陈丧良呵斥得满脸通红后,只能是实话实说道:“妹夫英明,不错,是八哥的主意,不过是他在私下里要我这么做的,父亲不知道这事,父亲只是让我对你说实话,请你就势出兵去给我们帮忙。毕竟,我们不但是亲戚,还有个唇亡齿寒的道理。”
默默记住了王世充得力爱侄王仁则鼠目寸光这个特点,陈丧良倒也没有继续发作,只是盘算着说道:“不错,宇文化及如果打进了河内从河阳南下,你们的处境是很危险,我确实也不能袖手旁观。但是,我现在是既不能和你们公开结盟,也没办法直接出兵给你们帮忙。”
王玄恕一听急了,还道陈丧良是责怪他的故意欺瞒之罪,赶紧向陈丧良又是拱手又是作揖的道歉,又哀求陈丧良看在亲戚情分上拉老丈人一把。陈丧良则挥了挥手,没好气的说道:“听我说完,我这么做不是因为怪你没说真话,是有其他原因。”
喝住了妻兄,陈丧良又说道:“我不能和你们直接结盟,是道义上说不过去,我拥戴的是义宁皇帝,你们拥护的是皇泰帝,天无二日,民无二主,我们如果公开直接的结盟,那大隋江山岂不是冒出两个皇帝?我和岳父又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又如何向我们各自统领的两都朝廷交代?”
“直接出兵帮忙也是这个道理。”陈丧良又随口说道:“虽然我出兵讨伐宇文化及,有一个为先皇报仇的名正言顺理由,但我还是不能和你们直接缔盟联手,同住一座营地同用一个马勺吃饭!所以我出兵可以,只能是和你们各打各的,暗中交通联络,互相给对方帮忙可以,但不能公开缔盟!”
王玄恕终于转忧为喜了,赶紧向陈丧良问起何时出兵与出动多少兵马给王世充帮忙,陈丧良则安慰道:“放心,大半个崤函道都被我军控制,从潼关到函谷关,我的兵马超过两万五千人,只要岳父有需要,我的前锋最多五天就能赶到东都帮忙。至于出动多少后续主力,这件事可以慢慢再说,等我们确定了宇文化及贼军是否真的渡过南侵洛阳,有多少兵马军队,然后我再决定派出多少主力增援也完全来得及。”
王玄恕大喜,忙向陈丧良千恩万谢,一口一个妹夫的叫得十分亲热,又赶紧拿出了王雪姬写给陈丧良的书信,陈丧良则一边看着小老婆的亲笔信,一边又随口问道:“岳父和李密奸贼的关系如何了,现在是否有使者或者书信互相来往?”
“没有。”王玄恕摇头,如实答道:“自从父亲被迫清君侧后,李密就再没有派人入朝没见,也没有任何一道公文书信送回东都,彻底断了和东都朝廷的联系。后来他大败逃回虎牢关后,父亲考虑到唇亡齿寒这个道理,又派使者捧诏去和李密联络,结果使者没见到李密就被赶了回来,李密贼军给出的答复是父亲擅权,陛下不由自主,所以他们不听父亲以皇帝名誉颁布的矫诏。”
陈丧良毫不意外的点点头,又突然问了一个古怪问题,道:“东都城里,现在是不是布匹多得都用不完?”
“妹夫怎么知道?”王玄恕先是一楞,然后又想起长孙无忌前不久才在自己兄长王玄应的密助下逃出东都,王玄恕这才点头说道:“不错,东都城里现在只缺粮食,不缺布匹,绸缎多得用来当绳索汲水,木柴不足的时候直接烧布匹做饭。”
说到这,王玄恕突然误会了陈丧良的意思,忙说道:“妹夫,是不是关中缺少布匹绢帛?如果是的话尽管开口,愚兄一定请父亲尽力提供。”
“关中的布匹是有些缺少,但还勉强够用。”陈丧良又顺口说道:“你派快马回去禀报岳父大人,请他尽快再派使者和李密贼军联系,要求以布匹向李密贼军交换粮食,冬天马上就来了,李密贼军缺少布匹制衣过冬,绝对不会拒绝这个要求。这么一来,你们既可以缓解一些缺粮的燃眉之急,又可以重新疏通和李密贼军的联络,对接下来大战宇文化及将十分有利。”
王玄恕一听大喜,一边捶胸顿足的埋怨自己之前怎么没有想出这样的好主意,一边赶紧提笔做书,准备派人回去向王世充禀报此事。然而令王玄恕做梦也没有料到的是,陈丧良竟然又随口说道:“宇文化及和李密二贼都是兵多马壮,岳父困守孤城,形势艰难。这样吧,算我孝敬岳父的,一会我给你一份火炮草图,你让使者一并带回去,让岳父按图仿造,用于抵御贼军。”
砰一声响,王玄恕直接摔坐在了地上,张口结舌了片刻后,王玄恕还又突然一跃而起,冲上来一把拉住了陈丧良的手,激动得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颤抖着说道:“妹夫,你真是愚兄的好妹夫,也是父亲的好女婿,雪姬妹妹能嫁给你,真是我们王家的福气!”
陈丧良微笑着谦虚,催促王玄恕赶快写信和安排信使,王玄恕稍一盘算后,却说道:“不行,火炮草图这么重要的东西,我谁也不放心,愚兄亲自回去,愚兄亲自带着火炮图样回去,当面向父亲禀报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