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杨单徐四将当然没有李密那样的城府脸皮,被骂得全都忍耐不住,全都冲到李密的面前请求出战,跟着倒霉老爸躺枪的裴行俨更是红着眼睛表示宁可战死也不想受这样的侮辱,御下稍微有些软弱的李密受不了这么多重要将领逼迫——历史上的偃师大战李密就是被麾下众将逼着打的,不得以只能是同意裴行俨率领一千内军骑兵出营,与陈智略打骑兵战,也打击一下骁果军的嚣张气焰。
李密很快就为他的决定悔青了肠子,内军骑兵出击迎战后,怒发冲冠的裴行俨身先士卒,倒是在阵上接连手刃数敌大展雄风,然而李密引以为傲的内军骑兵却被舍死忘生的骁果军骑兵冲得死伤惨重,两军骑兵不断来回冲锋,在雪地上正面相撞,每一次都是血肉横飞,每一次都有无数将士落马牺牲,葬身沙场,也每一次都有大量宝贵战马嘶鸣倒地,从始至终都是不分胜负,两军将士都是死伤惨重,损失基本相当。
损失基本相当这点最要李密的老命,童山大战后元气大伤的李密军骑兵包括内军骑兵在内都已经不到万人,中原战场又极难补充战马,而骁果军的骑兵足足还有三万之众,一对一的战损比怎么都是李密吃亏骁果军占便宜。所以李密别无选择,只能是硬着头皮派遣裴仁基率领五千步兵出击,帮助裴行俨抵挡陈智略减少骑兵损失,化及兄这边也立即派遣樊文超率领五千军队上前,与裴仁基军在营前展开混战。
混战的结果还是不分胜负,樊文超麾下的骁果将士虽然已经被严寒折磨得伤病交加,战斗力严重下降,但这会有士气有斗志,又弥补了一部分战力,裴仁基军虽然吃得饱穿得暖受气候影响下,奈何单兵素质和武器装备怎么都要差着一点,此长彼消下来,樊文超和裴仁基两军仍然还是打了一个平手。期间裴仁基和樊文超一度在混战中碰面,一个大骂对方弑君反贼,一个回骂对方是弃国弃家的qín_shòu之辈,提着马刀长矛在阵上噼噼啪啪打了十几个回合,同样是以不分胜败收场。
与此同时,王世充这边也有了动作,尽管王世充很乐意看到骁果军和李密军打得两败俱伤,但是考虑到李密一旦倒下自己肯定死得更惨,王世充还是派遣了王世恽率军四千出城,跑到化及兄的背后来装模作样,尽量争取以最小代价获得最大牵制效果。化及兄这里则立即命令张童儿率军迎上,并要求张童儿务必要击退王世恽。
轮到怀有二心的张童儿为难了,有心想突然倒戈吧,李密和王世充的主力都还躲在城内营里没有出来,化及兄却是主力倾巢出动同仇敌忾,张童儿这时候倒戈简直就是老寿星吃砒霜,不倒戈吧把柄又已经被李密捏在手里。所以张童儿别无选择,只能是让军队列阵徐徐而上,表面上是想以阵战迎敌,实际上却是打算把王世恽吓跑了事,而王世恽本来就是个只喜欢占便宜的货色,看到张童儿的打算正中下怀,干脆就带着军队绕圈子乱跑,表面上是想攻击张童儿的侧翼,实际上就是游而不击耗时间。
结果这点当然坑苦了可怜的魏公李密,王世恽在那边兜圈子几乎没起到牵制作用,裴仁基父子却是在和骁果军刀刀见血的正面硬拼,亏吃得不再吃。愤恨大怒之下,李密只能是一边准备第三支出击军队,一边派快马紧急联系王世充,要求王世充拿出点诚意来牵制化及兄。
盘算了片刻后,王世充派长兄王世师出马,到阵上把正在兜圈子的王世恽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占便宜也不挑时候,逼着王世恽冲击张童儿的战阵,王世恽无奈领命间,李密那边也再次出兵五千,由杨积善率领了从侧门出营,迂回来给裴仁基父子分担压力。然而化及兄却干了一件让李密破口大骂的事——根本不去考虑王世充主力对他背后的威胁,二话不说就是命令三千骑兵和三千步兵出击,携手来与杨积善交战,逼得杨积善只能是赶紧列阵而来,然后杨积善虽然摆脱了被骁果军骑兵冲溃的厄运,却又被迫和骁果军步兵展开正面消耗战。
雪花悄悄的再度落下,风雪中,骁果军、李密和王世充三支军队的将士抛头颅洒热血,在白雪皑皑的洛阳土地上摸打滚跌,以命搏杀,雪亮的钢刀不断削去四肢头颅,砍开肚皮胸膛,溅起一片接着一片的鲜艳血花,长枪短矛不断捅穿人体,冒着热气的鲜血洒落雪原,把白雪覆盖的土地染得又红又黑,战马接二连三的雪花中惨嘶倒地,带着不甘吼叫倒下的三军将士更是不计其数,然后不等鹅毛大雪覆盖他们逐渐冰凉的尸体,又有更多的尸体压到他们的尸身上,还有无数倒地扭打的士兵在他们的尸骸上翻滚跌爬,鲜血融化冰雪,汇成小溪流入洼地,积成了片片冰冷的血洼。
没有胜利者,化及兄、李密和王世充都是输家,无数阵亡的三军将士到死都不明白,他们到底是为了谁而死,是为了谁而牺牲,他们的滚烫热血,到底是为了谁而流?西边天际,也仿佛传来了阴冷而又得意的狞笑声音,给这残酷血腥无比的战场带来几分阴森。
战前准备太过不足,李密实在不敢再把添油战术继续下去,激战到了正午刚过,刚看到化及兄迫不及待的往前方增兵,李密就无可奈何的下达了鸣金命令,让已经伤亡惨重的裴仁基和杨积善率领残兵逃回营内,骁果军乘机进击间,李密又命令弓箭队对着营门前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