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最信任的外姓部下段达冷笑,同样十分看不起空有名将之名却毫无名将之实的裴仁基,再然后,段达又好奇向王世充问道:“陛下,你刚才提到想与陈应良和解?莫非你已经生出这样的心思了?”
“朕就没想过和他开战,朕的大军刚打走李密,正需要时间休整休息,那想再这么继续打下去?”王世充闷闷不,不但拒绝归还新安宜阳,还乘机把朕拉进了消耗战!裴仁基这个老匹夫又脑袋进水,竟然挖了陈应良小匹夫的祖坟,让朕和陈小贼结下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把朕逼得是进退两难。”
“陛下如果有心与陈应良和解,也不是没有办法。”段达阴阴说道:“发掘陈应良祖坟并非出自陛下你的授意,这点谁都可以做证,陛下你如果有意与陈应良和解,只要把裴仁基全家交给陈应良,不就可以平息陈应良的怒火,又可以乘机商谈和解的事了?”
确实没有要求裴仁基刨女婿祖坟的王世充心中大动,但仔细盘算了片刻后,王世充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事不急,现在我们还支撑得住,没到那一步,朕又刚刚登基不久,把朝中臣子交给敌国,未免太损朕的威严。等等吧,再等等看吧。”
“也是,现在就把裴仁基送过去,是太跌面子了。”段达附和,又狞笑说道:“反正裴仁基在陛下手里,陛下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都可以把他推出去。”
王世充面无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早在四大留守期间就和裴仁基结下仇怨的段达笑得更加开心,但段达和王世充都疏忽了的是,他们说这话时,不但有许多侍卫宫女在场,还有宫廷膳食副管理官尚食直长宇文温也在场,正在指挥宫女给王世充奉献御膳的宇文温听到王世充和段达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乐开了花…………
既然心里悄悄乐开了花,被迫才投降王世充还没得什么好待遇的李密旧幕僚宇文温,自然不会错过这样挑拨离间的好机会,才到了当天晚上,宇文温就悄悄把话带到了裴仁基面前,裴仁基闻言大惊失色,手足冰凉全身汗如雨下——没办法不这么怕,毕竟,裴仁基可是刚刚才刨了陈丧良的祖坟,王世充要是把裴仁基献给了陈丧良,裴仁基当然是肯定死得要多惨有多惨!
惊惧之下,脑袋里尽是浆糊的裴仁基自然再次脑袋进水,一咬牙一跺脚干脆决定发动政变,设法劫持王世充逼他退位,扶杨侗复位借以自保!然后裴仁基不但把自己的宝贝儿子裴行俨拉下了水,还把宇文温之兄尚书左丞宇文儒童和散骑常侍崔德本也拉下了水,准备在朝会时以匕首劫持王世充,同时干掉段达等王世充死党,把杨侗请出深宫复位!
秀才造反尚且三年不成,指望坑爹专业户裴仁基干这样的精细事当然是比登天还难,这不,裴仁基父子和宇文儒童等人才刚拿定主意,还没等动手,就不知道那个环节出了纰漏,被王世充提前知道了他的政变计划。勃然大怒的王世充立即派遣王世恽父子率军捉拿裴仁基和宇文兄弟等人,郑军士兵冲进裴仁基家时,裴仁基和裴行俨父子虽然也极力反抗,但始终还是寡不敌众,拒不投降的裴行俨被郑军士兵困在房中放火活活烧死,裴仁基重伤后被擒。宇文兄弟和崔德本等人则是连反抗都来不及都来不及反抗,直接就被提溜到了王世充的面前。
这样的事连性格比较厚道的陈丧良都无法忍受,自然也就更别说是心狠手辣的王世充了,一声令下后,裴仁基、宇文兄弟和崔德本四人脑袋一起落地,他们的家眷也被屠戮殆尽。仅有裴仁基之女裴翠云被王世充点名留下,裴翠云亲眼看到父兄被诛心如死灰,主动与父亲兄长一起领受死罪,然而王世充却断然拒绝了她的请求,还狞笑说道:“想死?有那么容易吗?朕早就知道你和陈应良小贼结有私情,那小贼又是一个好色之人,把你留下,将来肯定还有大用!”
狞笑说罢,王世充又大喝把裴翠云打入天牢,严加看管绝不容许她自杀,几度遭受牢狱之灾的裴翠云泪如雨下,痛哭失声,“让我死,让我死,我还有什么脸见他?我还有什么脸见他?!”
说什么都不肯让裴翠云如愿身死之余,余怒未消的王世充又觉得把杨侗留下实在是个祸患,既浪费粮食宫室又随时可能被心怀不轨者推出来坑害自己,便又来一个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派侄子王仁则和家奴梁百年给杨侗送去一杯毒酒,逼迫杨侗自杀!杨侗恳求在死前最后见娘亲一面也被断然拒绝,最后只能是无奈饮下毒酒,断气前,杨侗向上天祷告,祈求道:“愿生生世世,永不生在帝王家。”
王世充所收到的当然也不都是坏消息,他的开明二年元月三十,元月的最后一天,黄河以北突然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已经在临洺登基称帝建立夏国的窦建德,在汲郡击败了宇文化及,全歼了穷途末路的宇文化及残部,并处死宇文化及兄弟为隋炀帝报仇,也顺带着帮王世充也出了一口恶气。
出口恶气还是小事,对王世充而言来说还有两件好事,那就是窦建德控制了汲郡之后,事实上已经和隋军控制地接壤,并且严重威胁到盘踞白马的李密残部安全,等于是同时为王世充牵制了李密和秦琼两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