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闲进来,似乎小心翼翼,进门见总裁:“你好,总裁,终于盼到你来了。”伊总裁对魏国闲的企盼并不好感,认为他沉不住气,他也没有叫他过来,怎么就擅自过来了?
后头跟着王无,这里还有其他人。魏国闲也看出总裁之意,说:“是新娘汪燕的意思,叫我俩来,请你去看新房上的对联。”伊总裁认为汪燕是不会理他的,以汪燕的聪明,完全能想到她和王无思过,完全是因为他的“作祟。”
她不在乎这些,还来叫他过去看新房上对联,伊总裁认为此婚联,一定非比寻常,可能是汪燕最得意之作,伊总裁从小跟随在中国的父母亲,在中国长大、受教育,对中国诗歌、对联,有一定了解。几年来,在中国经商,办企业,风云际会,伊总裁几乎锻炼中国人。
伊总裁马上站起,招呼这里所有随从,包括付续所长、网络奇才、公司高管等,对宫云说:“新娘尊意难拂,我们过去欣赏欣赏她的作品!”宫总经理脸上有得意之色,跟着站起来,这些人,都站起来,似闲云野鹤,走在紫云洞中的人行道上。
今日外面阳光真旺,反射进洞来,不开灯也能看见里面石像大致轮廓,但这两天必须白天晚上的开灯,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婚礼?伊总裁紫色礼帽扣着、茶色金边眼镜戴着,金丝镶嵌的黑哔叽西服穿着,高谈阔论,众星捧月一般。
自然,他先看见保安们上的对联,有人给他说,这副对联是骏师傅写的,原来前面四字是“保周安国”,“兴夏起商,”后来改成“保华安夏”“兴国起邦”,这里人大都不插言,附和着说好,其实,人一大群,没有一个真懂对联,包括派出所长付续。
他是公安大学毕业的,就是不懂对联。伊总裁点头向上向下看,看了几遍,侧头摆脑似乎也懂,没有发表什么高见,他心里莫名其妙的不舒服,因为,宫总经理禁锢的姓周,感觉与此有什么联系,后改的,还是不舒服。
现在这山洞属于a国租赁,还有别的门上对联,包括白居易的诗联,他都看了,没有提到或暗示,伊氏集团。在他看来,他来开发紫云洞,功劳大大的,解决了那么多人的就业问题,带来了新技术,这里的小型数控雕镌机,是他亲自送来,在a国也是先进产品。
他认为:也给紫云洞、葡萄园、矿山机械带来了活跃的空气,他放开了,汪燕才被工人们选为“工农会主席”、曾经的紫云洞经理,也允许他们大停工。反思追过,只是伊氏集团本门法规。停工后,还给他们供饭、给他们任意打麻将、炸金花、游吴、派司的娱乐。
他不管他们想什么,爱想什么就什么,爱玩什么就什么,只要他们干活生产,汪燕在紫云洞办夜校,他没有管过,他承认她是个有才能、有眼力、会经营的女强人,他心里承认:
他80多情妇、加上夫人紫紫嫣红、小老婆,都赶不上汪燕,唯一和她片敌的,是兰蕙,已经逃脱,自立门户。他原想宫云一定会碰壁,最后的汪燕是他的,现在,成了一掬春梦。
这就是他过来,看了保安门上、1号门上的对联所想的,谈笑风生不见了,沉默思考代替了他似乎有点沉重的步伐。跟随的,大都也不说话,有的在想这里没有啥好玩,唯一有刺激的是,在悬崖峭壁、大门口突出的那块巨石上,扶着铁栏杆眺望:
东边山峰上皑皑白雪,可能部分夏日消融结冰,被西斜的太阳照的亮晶晶,有时向这里反射光芒,像小太阳发光。有的已经上过厕所,认为厕洞方便处瞭望,上有猿猴攀援,下有金雕做巢,放眼云山雾谷,不见底的深渊,是这辈子再难见到的景象。
有的对石雕感兴趣,停下来左看右看,蹲下来看,说这人眼睛雕的神,那个人的嘴巴斫的妙。两个一对、三个一伙,伊总裁始终在最前头一簇。临近新房,宫总经理跑得快几步,来告诉新娘夫人汪燕,“总裁来了,出来迎接。”话音刚落,总裁已经出现在门口。
“总裁光临,蓬荜生辉,小燕未曾远迎…”总裁说:“不必客气,自己人么。”小燕说:“你是外国贵宾,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他和汪燕对目而视的瞬间,似乎发现汪燕有泪花,她其实看见他很平静,面子上的淡然一笑,而他似乎发现她眼光藏着忧郁。
汪燕没有准备什么,糖果也没有,茶也没泡。宫总经理似有责怪之意,眨着眼睛问,汪燕对总裁们说:“不好意思,我们家乡有讲究,馒头不熟不能揭锅,婚礼不到不能吃糖果。所以就…”伊总裁笑道:“入乡随族,在什么山上唱什么歌,随你。”
伊总裁就在门口看门上的对联:春华凤池同心草,秋实龙门并蒂莲。伊总裁原名伊思凡·阿门丘萨·杜八八,所以叫伊莱龙:龙,他认为代表中国,莱,与来同音,伊莱龙,就是说姓伊的来到中国,这就是他姓名的真实含义。
“哦,”总裁说:“现在接近暮秋,春天的花,现在已经接了果,丰收了,好啊。”汪燕说:“不一定,或者被风暴打掉呢,或者被人半生不熟摘了呢?”这里的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新娘为什么说这不吉利的话,宫总经理脸绯红,被伊总裁瞥见了,王无和魏国闲走在最后边,也来了。
“你看,”伊氏集团的总裁说;“这秋实龙门,改成‘秋实伊莱龙门并蒂莲,前句改成‘春华紫府凤池同心草’,——现在还来得及?这是谁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