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以把它当成流星鎚来使了!”他看着双手,轻轻扇合,想象着泡儿的反应。
但想好想,做起来却大不容易。
流星鎚是软索兵器,这类家什已经太难练了。泡沫比它们还多了个麻烦,就是无定形。
你的每个甩打收放动作,在流星鎚上,力道对了就一定能完成,因为鎚是硬的,绳是韧的,对力道的反应是确定的。但是对泡沫而言,这还远远不够,还得时刻注意它的形态以及与你的距离。
因为它就像一股极柔软的糯米糖稀,你一边拉动,它一边流动,几乎没一刻不在变形,刚才还能提一下,这会儿再提就会断,哪能像绳索那样长度始终不变?
要玩转它,真要有极高的技巧。就像人常说的,干这种事,都得拳不离手,戏不离口,不勤学苦练个三年五载,谁能操纵自如?
三年五载就三年五载,年轻人多的就是时间,还怕耗不起吗?
说练就练。
就这样不断探索,趣味无穷,不久之后终于到了又一个临界点。这一天,他找东西得进家里的储藏室,可是门上挂着把锁,没钥匙。
他习惯地叫了一声:坏了!因为家中无人,他的需要又很急,不由焦躁得很。
他皱眉看了一会儿,灵机一动,抬手就是一抓,往下一顿。也不知怎么弄的,无声无息,居然一拉就拉了下来——锁也不用开,搭扣也没坏,就那样平空脱离了。
天哪,火候终于到了!自己真能透物取物了!
他这一吓吓得不轻。
江叔说过的:泡沫的侵彻性不强,必须有相当的功力才能驱动它侵入结构致密的物质,难道自己已经具备了那样的功力?
可是江叔明明又说这种功力的获得,需要极为高深的修为!是江叔说的不准确,还是自己已经修为大进?
我修为大进?进到什么地步了?江叔说过:本门的钻研成果已有十二门类,三十杠杆,千余变化。自己已经掌握了多少,达到哪个层级了?
想是想不出来的,因为没人给他展示一套完整的衡量标准。想不出来就不想了吧,反正自己已经有了长足进步。
手里托着被扯下来的铁锁,他这份惊喜交加,自打江叔跟他揭秘之后就再没有过第二次,比逃生游戏和透过玻璃擦玻璃兴奋十倍。当时他也顾不上进去拿东西了,把锁一放,拍着手,乐得在屋里团团转。
其实说难也不难,他只是机械地甩出一部分泡沫,让它飘去占位,趁泡沫刚吞掉锁与搭扣相交处的空间,就抓住锁的下部往下一带。相交处空无一物,还有什么阻碍?自然是水到渠成、瓜熟蒂落!
他又试练了几次,每次都应答无误。再练下去,再练,终至熟极而流。
事到如今,他在三世乐汇看到的三段视频中的两段;透过玻璃取物和空手脱锁,他已经全都会做了,只有眼光灭烛还要试验。
他兴致勃勃地在自己的卧室点着了两根蜡烛,(按原视频的做法,是要点五支烛火的)然后退到两米之外,眼睛紧紧盯着,眼皮使劲地夹。
眼皮虽然不大又不重,但要夹得狠,夹得凶,也是个力气活。他一瞅一夹,再瞄再夹,连夹了好几分钟,那俩火苗儿晃都不晃一下,他自己倒弄得头昏眼花。
休息了一会儿,他再来,这时换了个办法,左右眼一起动,双管齐下。这样力量是不是能够增强一倍?
实践证明,这样还是不够劲!蜡烛越燃越明亮,荧荧煌煌,已经烧掉四分之一,满卧室都是蜡烛味。
“不行!”他想,“以前也试过,流了一桌子蜡油不说,还差点把眼睛都眨坏了。这样干夹没用!既然是泡沫圈子的人玩的把戏,其中一定还用上了泡沫!”
但是眼睛怎么用泡沫?
这可是个新课题!而且,甚至还是一个危险的尝试。泡沫是距离切割器,你把眼睛前面的距离给切没了,那不等于把眼睛凑到火苗上去烧?
真烧好了倒是一道好菜了!他好笑地想。要是起一道菜名,很可以叫它香葱爆眼珠,笋丝炒双睛,听上去多有韵味!
但是没做过,怎能肯定一定是这样!人家视频里不就成功了吗?
于是他试着鼓眼睛,想让双睛尽量突起,好吸引泡儿集聚。
可惜他身为亚裔,并非天生的凹眼凸睛,几经努力,眼泡还是太平。他不甘心,为此竭尽全力把眼睛挤了又挤,一会儿这样,一会儿又那样,穷凶极恶,变化万端。
幸亏没人看到,这要叫演艺圈的人看到,准说他是为了拍电影苦练表情,都到了疯魔的程度。而要是被马路上的女孩子看到,那更要吓一跳,不骂他天杀的sè_láng才怪。
就这么苦苦挣扎半天,泡儿倒是涌过来了,一晃一晃的,跃跃欲试。但无论怎样努力都伸展不出去,对他一点帮助也没有。那两条火苗该怎样还怎样,一点也不领他的情。
白思孟人已累,心又苦,不由拍腿咬牙骂道:“死不给面子的东西!看你大爷忙得这么辛苦,你们还他那个的逍遥自在、无动于衷!哪怕弯个腰、点个头也好哇!”
嘴里恨着,右手就不由做了个掐人的动作,似乎有可能的话,真想一把捏断那俩漂亮火苗的小脖子。
他这边一抖狠,右手泡儿不由顺势雄起,如风飙出,那边火苗竟真的一跳,右面那支蜡烛竟然像被风刮了一样,腰一弯,向下一伏,呼地一下就此熄灭。
白思孟“哈”地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