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见他跳起来,朱品声倒笑了,“我打空气,却打了你吗?你的手怎么横到桌子中间来了?”
“我——我——我的手没过界呀!”小蒋捂着手,苦着脸,像受了天大的冤枉。
“没过界,是吗?哦,你刚才说了的,你的手只要不摸牌,一直都放在腿上。这么乖,可怎么我扫桌面就扫到了你呢?你是不是要他出黑桃k呀?”
“鬼才要他出黑桃k!”小蒋脱口而出,“那不等着老万一逮俩吗?再说……”
他猛然醒悟说漏了,又赶紧捂住了嘴。
“那就是要他出方块老k!叫他杀!”朱品声不容置辩地断定。看来桃k在小蒋那儿,而小白绝张。
小蒋一愣,张大了嘴巴:“你怎么知道?”
“你暗中顶个拇指,又伸出个三,当我不知道呀?”
小蒋这下才真傻眼了,看看白思孟,又看看她,嘟囔说:“这你也知道?小白出卖我了?”
朱品声左手一扬,说:“还要等他出卖?他能接你的手指头,我就不能接?”
“你——你……”小蒋张口结舌,呆了。
难道刚才跟自己对指头的是她?
啊,没错,没错!应该就是她!
嗨!这手指头!这狗屁手指头认不出长相也就罢了,竟连粗细长短、男人女人的也没分清,活该我倒霉!
江叔不明白,还在那儿问:“什么接不接的?谁接谁的?我就坐在旁边,怎么没看到!”
万时明笑道:“那是您老没防备。他俩学的是北方牲口贩子那一套:袖子对着袖子,俩人手指头来回捏着谈价钱,旁人都看不到。这次他们假装没出手,却是通过泡泡,大鸣大放地横在中间递情报,当我们都没察觉呢!”
“哦呀!”江叔恍然大悟,“利用起先天优势了,怪不得看着都像没事人呢!可小朱又怎么看得见呢?不都是透明的吗?看来小蒋你真是没守规矩,毒誓白了!”
“泡泡是透明,可眼神藏不住。”朱品声哼一声说,“他俩谁想捏指头了,就先递眼色,傻子才看不出来!”
小蒋舌头一伸,肩膀一耸,往旁边做了个鬼脸。
白思孟笑起来,连忙自认罪说:“班门弄斧!班门弄斧!碰上朱姐了!该!该!算我们栽!原来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呢!”
“就这点伎俩还想神不知鬼不觉?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万时明从容地撕下额头的纸条问:“二位是认打还是认罚?”
“认罚!认罚!”白思孟赶紧接过纸条,吐点唾沫,把纸条粘到自己脑门上。
“罚就得加倍!”朱品声还不依,硬是叫他俩每人贴了四条,这才继续打。
江叔摇摇头叹道:“唉,说什么赌王、赌圣、三只手、透视眼!要是碰上你们,不上三个回合,准都输得找不着北。钱包空了,大衣脱了,帽子抵账,手表送人,连下面的皮鞋怕也保不住,一个个只能光着脚回家!”
“光是对对手指头怕还做不到这样吧?”白思孟笑道。
“难道你们就光是对对手指头?”江叔笑了,“真上了赌桌,那偷牌换牌,偷偷看牌,偷天换日,瞒天过海,哪一样少得了你们?能不明抢硬要,就算你们讲文明了!”
小蒋笑道:“您说得一点不错,可不是怎的!您说的这些还真难不住我们。其实就是咱们圈子的规矩不让罢了。规矩要是让,何止让他们输掉皮鞋大衣!连裤子都扣下,叫他们一个个光屁股回家!”
刚说完,他自己也觉得不妥,连忙跳起来,绕着圈走,连说:“完了!完了!我又说了不该说的话了!掌嘴!掌嘴!”
糊弄过去这段,又笑了一阵坐下,他皱眉说:“打百分太伤脑筋,不如来‘跑得快’!”
“跑得快只要三个人,那怎么打?”朱品声说。
“那就来‘争上游’!”白思孟说,“差不多,更简单。四个人正好!”
小蒋就要洗牌。白思孟赶紧抢过,说:“我利索些,我来!”
说是他利索,其实压根儿不快。好容易等他洗好,小蒋说:“我都快睡着了。”
朱品声向万时明丢个眼色,万时明便拿起一叠,“邀”了一下放好,四人就顺序起牌。起完拿在手中理,理好就开始打。
先是几个零牌往复。别人出小的,朱品声老是用大的压。
江叔称赞说:“哈,丫头来势汹汹,其志不小!”
“那看我来个大的!”小蒋不服气地翘起鼻子,丢出个老k夺了出牌权后,突然码出一手顺子,大声说:“四到九!”
“那我就五到十!”万时明立刻打出一把牌压住。
“那我就六到钩!”白思孟把牌往他的牌上啪地一拍,胜利地问,“怎么样!”
“不怎么样!”朱品声说,顺手也是一串拍下,“七到蛋!”
“呀!”江叔傻了眼,“哪有这么巧的?刚刚一个大过一个!”
“大!大!那我不兴炸吗?”小蒋四张牌合一起,刷地挥下,“四个3!炸了!”
“嗬,行啊!”万时明称赞说,“有打有收,了不起!不过我要是四个尖子呢?”
说着他把四个a往下一掷,刷地排成一排。
“对不起了,正等着你呢!”白思孟笑吟吟的,手一伸,四个2从容不迫地压上,“轰隆!”
“轰隆也不中!”朱品声把大小王一甩,两手一拍,啪啪有声。“嘭——啪!这是终极炸!没了!”
“大小王也能炸?”小蒋梗起